漸漸,不再有蛇類從矮牆上飛過,也不再有蛇類擰成一股蛇繩。地麵上,隻有少許還沒死透的蛇,在痛苦地扭曲著、翻滾著。要不了多長時間,它們就會得到最後的解脫。
小小的村莊,在經曆一場人蛇之間的血腥大戰後,終於回歸寧靜。死一般的,寧靜。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身體,有人類的,也有蛇類的,混在一起,模糊不清。濃濃的鮮血,彙成一條河流,向地勢比較低的地方潺潺流去。
許硯不忍在這過於殘酷的地方再多待一分鐘時間,他往右走,走了不短的一段距離,然後從田野裡,繞過了剛才的戰場。在他的身後,景朗、鄧拙成、冷焰依次跟著。
月亮已經出來了,好似一個彎彎的小船,掛在一眼看不到邊的天際。夜幕下,繁星點點,它們眨巴著眼睛,釋放出微微的星光。
走到一塊巨大的石頭前,許硯揉著生疼的肩膀,疲憊地靠在巨石之上。景朗、鄧拙成、冷焰亦揉肩搓背,各自找了個方位休息。
良久,四人未曾說過一句話。現在的他們,迫切需要休息,不僅是身體上的休息,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休息。
許硯靜靜地看著天空,他已經分不清卓宗院所在的方向,也分不清太平村所在的方向。在這廣袤的人世間,每天都有生老病死的事情在發生,每天也都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在發生。但是,今天許硯所見的“意外”,實在過於血腥過於震撼了。
就這樣,整整過了半個時辰,沒有任何人說話,甚至也沒有任何人調整過休息的姿勢。因為,就在離此不遠的地方,就在半個時辰之前,許硯等人與“喪屍”之間的那場戰鬥,幾乎摧毀了他們的心理防線。
景朗重重歎了口氣,問:“我們今晚就在這過夜嗎?”
鄧拙成淡淡地撇嘴:“那你覺得應該去哪?”
景朗大大咧咧地道:“到剛才那個村莊去啊,那裡麵肯定空空蕩蕩的,我們隨便找間民房,找張床,不就行呢?”
鄧拙成冷冷地反問:“那種地方,你睡得著?”
景朗逞能道:“為何睡不著,照樣睡了。”
許硯將手枕在腦後,看著天空呢喃:“我們的任務,是清除穀藏府懷嶺鎮的蛇患。而懷嶺鎮的蛇患又集中在四個村莊,從前三個村莊的情況來看,一個比一個危險,一個比殘酷,不知道第四個村莊,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景朗鼓起腮幫子說:“這有什麼好想的,我們現在趕去第四個村莊,不就得呢?”
他這個方案提出來,鄧拙成和冷焰同時反對。首先,現在已經到了夜晚,夜晚有利於蛇的行動;其次,一天經曆了三場大戰,早就累得疲憊不堪,如果再來場高強度的戰鬥,能否扛得住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