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睜開雙眼,陸沉那張熟悉又英俊的臉便覆了過來,薄唇貼著額頭“體溫正常了,還有哪裡不舒服?”
時然搖了搖頭,咬著嘴唇忽然緊緊抱住陸沉。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時然哭的無助極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掉眼淚,似乎剛剛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重要,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忘記的夢,可現在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陸沉藏好眼底的陰鷙,摟著體溫漸漸變暖的時然,嗓音低沉地哄著。
還好,他的乖崽又回到他的身邊了。
得知時然已經醒了並且沒有大礙的季風買了點水果提著果籃就去了醫院。
已經從icu轉到病房的時然此刻正小口的吃著陸沉煲的粥,少年單薄瘦弱的身姿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那精致的五官宛如上好的瑪瑙被最頂級的工匠細細雕琢,無一不是藝術。
季風把果籃放在門口,沒有打擾他們兩個。
時然昏迷了整整三天,沒有一丁點醒來的預兆,就連體溫也越來越低。原本醫生都已經下了病危通知,誰知道陸沉瘋了一樣把通知書撕了個粉碎。
那是季風第一次遇到如此癲狂的陸沉,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
陸沉死死盯著時然“如果你敢離開我,我就讓整個城市都為你陪葬。”
他坐在時然身旁,動作如同最優雅的紳士,偏偏那雙眼底是粘稠如血的愛意和近乎瘋魔的癲狂。
“乖崽喜歡看煙花麼?我把整個城市點燃了好不好?你一定會喜歡的。”
季風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甚至分不清,究竟曾經那個他認識多年的陸沉是他,還是眼前這個幾乎和失去理智化為凶獸的才是他。
把目光移向時然,季風呼吸一窒,他激動地叫著陸沉“老板,快看,時然在流眼淚!他還有意識!”
陸沉抹掉了時然臉上的眼淚,聲音很輕,隱隱帶著病態“乖崽在為誰哭呢?”
如果是平常,小家夥一定會拉著自己的手,軟軟地撒嬌“當然是小哥哥啦!然然最喜歡小哥哥啦!”
隻可惜他的小家夥現在躺在這裡,了無生氣。
“乖崽,快點醒過來吧,不然,我會瘋的。”陸沉的聲音低沉,附在時然的耳邊,輕輕說著。
季風回過神看著眼前氣氛和諧的兩個人,隻覺得那天看見的老板像是幻覺。
程子毅彎著腰把頭抵在季風的肩上“看什麼呢?你很羨慕?”
季風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想要給程子毅一拳,卻被後者抓住了手,放在唇角輕輕吻了一口。
“你丫又犯病了?“
“你老公在你麵前你居然羨慕彆人,看來是我不夠‘努力’啊。”程子毅咬著牙一語雙關,眉宇間儘是痞氣。
季風耳根一紅,直接抽回自己的手“老色批,你調查出來什麼了嗎?”
“時然這次心臟是突然出現了衰竭現象,和那個實驗室打的衰減身體生長的東西逃不了關係。”程子毅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夾。
“那你怎麼沒當時就給老板啊?”
程子毅拍了一下季風的腦殼“蠢,如果我當時把這份報告給陸沉,你覺得以他當時的狀態,應該會直接提著刀把陸通直接砍死吧?”
季風頓悟“那時然父母你怎麼交代的?”
“底子虛,這次忽然昏迷是低血糖,去醫院補個營養針調養一下就好了。”程子毅勾著唇角信手拈來。
“進來吧。”不等季風再說些什麼,陸沉在病房內道。
程子毅進去後把文件夾扔給陸沉“東西都在這了,怎麼處理你自己決定。”
陸沉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原本完好無損的文件夾幾乎被捏成了廁紙,褶皺的不成樣子。
“小時然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程子毅看了看時然已經有些紅潤的起色,心底也算鬆了口氣。
時然乖乖搖頭“沒有啦!就是那天忽然很難受,現在什麼感覺都沒有,吃嘛嘛香!!”
得虧這小祖宗沒事,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恐怕陸沉要把整個陸家連帶著a市都掀個底朝天。
“對了,你前兩天抱著時然進醫院被狗仔拍到,現在已經上熱搜了,不準備讓工作室澄清一下?”程子毅倚著牆,頗有看好戲的意味。
“那就直接承認啊,還澄清個屁!”季風斜了程子毅一眼。
“時然幾個月前還是個小孩子,你現在說這個是時然,你覺得有幾個人會信?”程子毅挑起眉毛,饒有興致地看著陸沉。
他開始好奇這家夥會怎麼處理了。
陸沉無視了兩人的對話,他看著病床上那個縮在被子裡有些愣愣出神的小家夥,忽然把人從病床上撈了起來。
“乖崽,如果你再想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夥,我可要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