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容不下你。”
勝而不取其命,武中有德,拳中有義,不虧宗師之名。
他是闖江湖的老人,他信江湖的規矩。
言罷,趙玉亭便拖著自己殘破的身體緩緩的朝著擂台下麵走了。
按照規矩,過幾日,會有人把錢送到長河武館,這足夠他給妻子治病了。
今日在這裡受的羞辱已經夠多了,再待下去,徒惹人笑話。
莫桑從地上爬起來,有些不可置信的半跪在地上。
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了趙玉亭下台的背影,牙關死死的咬著,像是野獸一樣發出輕輕的嘶吼。
“what……”
“why?!”
牙關廝磨,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斷響起。
勝負已分,高下已斷,他卻像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一樣,雙拳狠狠的砸在地麵。
主持人見到他們打完,便準備拿著喇叭上來宣布比賽結果。
可就在這時,莫桑忽然抬起了頭,朝著趙玉亭的方向看了過去,全無被饒了一命的感激,隻有那宛如惡鬼一樣的怨毒。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受到了無法言喻的羞辱。
莫桑起身,大手一揮,直接將主持人從台上扔了下去,然後用力掰斷擂台圍欄的鐵杆,當做單手武器,朝著趙玉亭衝了過去。
“不好!”
“這家夥沒皮臉!”
“找師傅小心!”
來不及了,鐵杆落下,狠狠地砸在了趙玉亭的後腦之上,恐怖的力量下,甚至看到有些許紅白色的東西被打了出來。
“師傅!”
“不!”
台下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驚呼,越過人群,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趴在趙玉亭的身邊痛哭。
一瞬間,整個茶樓死一樣的冷靜,隻剩下了趙玉亭小徒弟的哭聲。
“艸,這孫子不講規矩,今天誰主事兒的。”
“哪有這樣辦事兒的?!**崽子不守規矩……”
有人怒罵,哪有人輸了之後還偷襲的?
話音剛起,有人忽然推了推他,讓他閉嘴,然後指了指二樓的角落。
那裡,是英吉利商行的人,在北平,可沒人敢惹他們。
一個小武館的拳師罷了,死了就死了,大軍閥都不敢惹他們,誰又敢說什麼。
莫桑站在台上,赤裸著上身,目光囂張至極的掃過全場,然後講兩手舉起,露出中指對著全場發出一聲咆哮。
“規……矩?你們的規矩……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們的規矩,誰活著……誰說了算!”
“chingchong!”
“chingchong!”
在中國,在北平,在自己人的拳台上,聽著洋人如此肆無忌憚的挑釁。
在場的所有人卻都又敢怒不敢言,如此羞辱,簡直讓人,讓人恨不得一槍殺了莫桑。
“艸,我忍不了了,我要殺了他!”
說著,白世維就要掏槍。
“世維,彆。”
周振生按住了他,剛才他們看拳看的入迷,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刺殺時刻,現在開槍很難從這裡跑出去了。
“你去跟找個位置,一會兒準備開槍殺了九爺,彆壞了老板的事,莫桑這邊,我來處理。”
說吧,周振生從懷裡掏出手槍,遞給了白世維,然後起身朝著拳頭走了過去。
“生哥,我去殺九爺,那你?”
“我去跟他,講規矩!”
冷冰冰的話傳來,周振生緩緩朝著拳台走了過去,輕輕一躍,跳了上去。
“八極,周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