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知道自己吃上兩口,白梔這個極餓的人,卻是想不起來自己吃。
“快說,什麼樣子。”
白梔興奮的聲音都有些破音了。
“那時候小齊都大了一點了,不知道為什麼,也長不高,就矮胖矮胖的,穿著那個小馬褂,滴溜溜的在院子跑。
正好我覺得時候不錯,找了人來家裡拍照,那個時候的相機你也應該知道,有聲音就算了,還有“火光”。
他見到了,眼淚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連一點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給人留,直勾勾的朝著我跑來了,嘴裡還喊著”額吉,有妖怪把我吃掉了,你快來救我。”
這還不算,那時候他眼睛大大的,圓溜溜的,手背上還有那種小肉窩呢,臉蛋跑起來一跳一跳的,不知道有多好玩。”
白梔聽見了,激動的轉身去看黑瞎子,還伸出手去抓黑瞎子的臉。
“好可愛啊~你小時候真的好可愛啊~真的是一個比小流霞還要可愛的小寶寶呢,就是也好可憐啊,肯定嚇壞了。”
黑瞎子比二少爺的臉皮還是要厚一點的,所以看向白梔的眼神也沒有那麼的“漂移”,反倒有些不明的意味在裡麵流轉,看的白梔更加入迷。
“哈哈哈,還是小流霞要可愛一點,我那個時候,可沒有小流霞長的好看。”
“誰說這個了,我說的是行為上的可愛。”
白梔有些“惱怒”的輕拍了黑瞎子一下,轉身去和夫人說話。
台上唱的熱鬨,台下說的也熱鬨。
二少爺看著黑瞎子的眼神,也逐漸沒有“看熱鬨”的意味。
“瞎子現在也可愛的,還會和小孩子爭寵呢,窩姑娘也好看,但是她的可愛更多的是長相上的,瞎子是行為上的。
哦姑娘的話,更多的應該是聰明伶俐。”
看著白梔將話題轉偏,夫人又不動聲色的轉了回來。
“小齊小時候也爭寵,家裡的孩子就不說了,就連我養的那兩隻相思鳥他也掙。”
“是嗎,真厲害了,怎麼掙得,會打架嗎?”
夫人眉飛色舞的和白梔說著,白梔手舞足蹈的回應著,將這次的聚餐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會和小鳥爭寵的黑瞎子,還是一個不知道怎麼爭寵,隻會捧著小鳥在被窩裡哭訴,要小鳥將自己的額吉還給自己的黑瞎子。
是一個早上起不了,晨讀不了,賴在床上和額吉撒嬌的黑瞎子。
是被額吉的打到桌子上的雞毛撣子嚇得一激靈,把毛筆懟到自己臉上的黑瞎子。
是中午了不想午睡,甩了下人,一個人鑽了狗洞,跑到街上,被下人誠惶誠恐的送回家的黑瞎子。
是和彆人打輸了,哭著回家,要額吉打回去的黑瞎子。
白梔在這個晚上,知道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小時候的黑瞎子真的什麼都不懂,和自己小時候一樣。
但是自己是父母沒有教,黑瞎子卻是父母保護的太好。
轉身看著黑瞎子,白梔單手撐著臉。
“你小時候真的好享受啊~”
白梔不敢說幸福,隻能說享受。
但是黑瞎子懂。
低著頭,湊近白梔,盯著她的眼睛。
“嗯,我現在也很享受。”
白梔很開心的點頭,並將黑瞎子的腦袋推了過去。
“離遠點,這個角度看人醜。”
二少爺和夫人還以為她們會說一些讓人開心的話,結果白梔一句話,兩人連吃飯的興致都沒有了。
黑瞎子沒有覺得哪不對,畢竟這麼多年了,解雨臣也是這個待遇。
“行,快吃吧,你光說話了,也不知道你到底餓不餓,台上的戲你也沒有聽。
你不聽就算了,還不讓我聽,那聲音,怎麼都沒有你的大。”
白梔捧著滿滿一碗肉,滿足的吃了起來。
“嗯嗯嗯額~呢訥訥。”
黑瞎子將手邊的果汁遞了過去,看著白梔就著手裡的茶盞咽了下去,才放心一點。
“你聽了?我怎麼不知道,還不怪你,不怪你怪瞎子我唄。”
夫人和二少爺也不知道黑瞎子是怎麼知道那幾個字的含義的,反正挺神奇的,也就都沒有走。
二少爺轉了一下腰間的帶子,讓人上了一壺好酒。
“看戲”,還是要喝點酒才正宗。
白梔感覺到這個果汁的好喝,開心的晃悠了起來。
“我聽見了,那個虞姬酒不是我學的那種,我那個偏花旦,他這個是正經的大青衣,那嗓子,真亮啊。”
黑瞎子見白梔還真聽了一耳朵,有些不太開心的問:“小小姐剛才走神了?沒有好好聽瞎子小時候的故事吧。”
白梔捧著小碗,衝著黑瞎子就是一個頂球動作,然後看著黑瞎子捂著下巴,又開心的吃了起來。
“我認真了!你小時候真的好傻啊~咱倆要是小時候遇見的,咱倆都能被拐到山裡去,把我、花花、你、小寶放到一起,最聰明的就是小寶了,咱仨都是傻子。”
“不帶花花。”
白梔想了想,頭一歪。
“那我們兩個就都是傻子了,就是那種你說鑽狗洞出去玩,一拉我,我就跟著你一起鑽出去的那種,吳邪知道了都要笑話咱倆。”
黑瞎子也不知道為什麼白梔會那麼的開心,真是有些開心兩人的相同。
“完了,小小姐更傻了,我們回去洗漱睡覺好不好。”
“不好,我不傻,我比你聰明,我還會唱戲,我比你多會一個樂器,我不傻~”
看著白梔越來越迷糊的樣子,黑瞎子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小小姐,你怎麼聞一下就醉了呢,酒量越來越差了。”
二少爺聽著這個說法,在夫人的目光下,無奈的將酒讓下人拿走。
看向白梔,也隻能自認倒黴。
人都紅了,果然是醉了。
但是想想今天額吉的開心,也就原諒了白梔讓他損失一壇酒的事情了。
夫人想著白梔嘴裡的黑瞎子,開心的不行,都差點失了禮儀。
“送她回去吧,你弟弟送我,仔細些,彆吹著她。”
看著夫人離去的背影,黑瞎子也不覺得自己的事情是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那是自己不願回想的過去,卻是額吉守了好久的執念。
到了屋子,將白梔打理好,黑瞎子還是不放心,直到燈球媽媽出來。
“去吧,我看著梔子。”
看見燈球媽媽熟練的在床架上掛上自己的小吊床,黑瞎子就知道昨晚的媽媽被踢下了床。
“晚安,媽媽。”
燈球媽媽看著黑瞎子離去,飄到了吊床上充當起了小夜燈。
“晚安,孩子們。”
是的,晚安,孩子們。
是白梔她們,也是黑瞎子的額吉。
以前,過去,現在。
一個母親的擔心,在這一晚,在和白梔的交談中,消了大半。
今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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