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裡,白梔常常在四下無人時對她的女兒道歉。
每每看見天上的月亮,白梔總是會想起解青月的剛出生不久時不太好看的小臉。
哪怕白梔送給解青月的禮物和信件已經多的不能再多了,但是,白梔始終覺得自己缺席了她的童年。
白梔拉著解青月的手,看著她已經開始蛻變的模樣,眼淚總是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我始終覺得自己沒有參與到你的童年裡,哪怕你現在每天要吃的東西都是我早早定下的,但是我還是覺得我不在你的生活裡。”
參與了解雨臣童年的白梔,看著現在的她的女兒,千萬句祝福和叮囑,都隻能在嗓子眼裡打轉。
解青月看著和記憶力不太相似的母親,握著她的手,蹲下身,抬頭看著她。
“那媽媽你愛我嗎?”
“愛。”
本來眼淚就要出來了,現在解青月這麼一句話,直接把白梔“打成了重傷”。
大顆大顆的眼淚,像是珍珠一樣,連成串,往下落。
“愛,我怎麼會不愛你,媽媽這輩子都不會不愛你。”
白梔想不到還能有什麼樣的話語,能和解青月的那句話相比。
她的女兒,不確定的問她,“你愛我嗎。”
“媽媽愛你,從知道你的存在開始,媽媽就在愛你了,在往後的每一天,媽媽都比前一天還要愛你。”
解雨臣和黑瞎子看著白梔好像快要崩潰的樣子,覺得解九爺和吳老狗可以再受一點苦。
"造孽的玩意啊,弄的白梔哭的那麼慘。"
明明他們都打算好了,等回去讓白梔和解青月慢慢交流溝通的。現在,嗬,這和直接讓癌症患者知道病情有什麼區彆。
解青月看的出白梔的崩潰,也心疼白梔的崩潰。
可是啊,那麼久了,她的蝸牛一樣的媽媽,哪怕是給她做了東西,寫了信,偷偷問家裡人,也不敢和自己說一句話,一句都沒有。
甚至問,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小寶還好嗎。”
每到這個時候,解青月總想鬨一場,問問她的爸爸,媽媽到底愛不愛她,為什麼不和自己說說話。
明明她都知道姥姥的存在,明明,給她留一句話很簡單的。
但是看著解雨臣捧著那個水晶球,看著裡麵的媽媽孤孤單單的,小心翼翼地給她做著衣服,針紮在手上,一邊哭一邊繼續繡名字,她就覺得,好像她不能給家裡再添一些麻煩了。
爸爸媽媽都很苦了,沒必要再讓他們難過了。
現在,她終於看到了白梔,看著她的反應,知道她愛著自己,她終於可以在這個時候問問白梔,讓白梔說出那個她期待已久的答案。
“媽媽愛你,越來越愛。”
心終於落了地,解青月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那一抹笑。
“那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不和我說話,你都不聯係我。”
白梔知道自己犯的錯是什麼,現在她的錯住被人揪了出來,白梔哭的像是一個孩子。
“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做,我越來越愛你,我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想,你以後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隻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管。
但是我看不到你了,我好怕你因為少了我的存在,給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我瘋狂的把這個世界上我以為的最好的東西給你,我安排你爸爸他們培養你,給你這個世上男人握在手裡幾代的東西。
我害怕,你要是不喜歡怎麼辦,你要是怪我怎麼辦,我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給你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補償你。”
白梔是接觸過權勢的,或者說,自從她到了這個是實世界,她就從沒有失去過權勢,她太知道千百年間男人們掌控在手裡,不曾向女性放權的東西有多麼的誘人。
"這是最好的東西。"
擺脫掉二十多年禁錮在身上的無形的枷鎖,白梔一點不覺得那些所謂的愛情能讓她向往了。
她不喜歡那條她走的好像很簡單的路。
好好的上學,好好的工作,然後找一個男人嫁了,結婚生子,忙活家庭,圍著丈夫和孩子轉,最後過完這一生。
她不,她不喜歡。
她不喜歡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她不喜歡女孩不可以在外“惹是生非”,她不喜歡女孩子要注意身材不可以吃那麼多,她不喜歡女孩子不可以穿那些“暴露”的衣服,她不喜歡自己的身體不是自己的,而是那個沒有出現的男人的。
她更不喜歡自己是她的父母培養的彆人家的兒媳,她不喜歡自己“不是”自己父母的孩子。
她不要她的孩子像她一樣。
所以,剛出生時的誓言被白梔“忘卻”,她近乎偏執的給她的女兒最好的東西,沒有問一句,她要不要。
這一點,在解青月的飲食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優質的肉類,超級棒的蛋白質,不可缺少的奶製品,還有豐富的蔬菜,我不管小寶喜歡什麼,反正這些東西,每一天必須都吃全了。
那個奶,牛奶不行,萬一她和我一樣喝了拉肚子怎麼辦,換成羊奶,營養價值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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