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問題。”大隊長和書記咧開嘴笑,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
“對了,牛棚裡的廖老是我老師,他醫術也是極好的,還請兩位給我個麵子,不要為難他。”林晚大大方方的將自己跟廖老的關係擺出來。
大隊長和書記抽了抽嘴角。
大隊長說“人我們不為難,但照顧恐怕不行。你知道的,他身份敏感。”
書記點頭“我們可以儘量幫他換個輕鬆一點的工作,但是再多的照顧就不行了,被人發現會很麻煩的。”
“這樣就可以了。”林晚點頭“德林和月翠都很好,我會根據他們的性格特點,各自教授一門手藝。”
大隊長和書記高興得不行,回去就叮囑家裡的小子閨女一定要好好的聽林晚的話,平時多看多聽彆說話,兩孩子也乖乖巧巧的點頭答應。
許則同一家和廖老被放了之後就趕緊的去看林晚。
許則同率先奔到床前,“林晚你沒事吧?”
林晚揉揉他的頭“放心,我沒事了。”
又轉頭看向後麵的許母和許秀婉,她朝許母點點頭,朝許秀婉招招手“秀婉你過來。”
“林姐姐。”許秀婉眼淚嘩啦啦的掉下來“對不起林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林晚抬手給她擦眼淚“不用說對不起。姐姐曾經許諾過,要給你一個燦爛美好的明天,姐姐自然不會食言,讓病魔將你帶走。”
“嗚嗚嗚嗚、”許秀婉抱著林晚的手哭“姐姐,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姐姐,我的命都給你!”
許則同……妹妹要來跟我爭寵!
林晚失笑“我要你的命乾嘛?你好好學習,努力生活就好了。”
許秀婉用力點頭“我都聽姐姐的。”
打發走了許家人,廖老這才站到床邊,沉著臉看她“伸出手來。”
林晚將手遞出去,廖老給她把脈,把著把著,他眉頭皺了起來,露出疑惑的神色“你體內,又有了玄力。”
廖老看向林晚“你是怎麼做到的?之前我給你把過脈,你體內的玄力全部都已經被抽乾,經脈乾涸破裂,傷得很重,可是我剛剛把脈,卻感覺到了一絲玄力的存在,你的經脈,幾乎有所恢複,雖然很細微,但的確是在恢複了。怎麼會這樣?”
廖老想起林晚之前的心法“是因為你的心法嗎?”
林晚笑著點頭“沒錯,是因為我的心法。”
她的心法,不僅僅是讓她的修煉速度變快,上限更高,能走到更高的位置,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她的心法修煉之後,不管她有沒有在修煉,都會自動運轉,哪怕它速度相對而言有點兒慢,但隻要運轉,她的玄力就會增加,隻要有玄力進入她的體內,她就能恢複。
廖老鬆了一口氣,可看她這個樣子,又忍不住生氣“很得意是不是?你這一次是命好才沒死,那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的命沒有那麼好呢?要是你的算計落空了呢?你要因此丟掉一條性命?”
廖老將林晚狠狠的訓斥了一頓,林晚也不反駁他,就由著他罵,等他罵完了才說“師父,我餓了。”
“餓了就餓了,餓死算了!”廖老賭氣的說。
許則同敲敲門“林晚,我給你送來吃的。”
“快進來快進來。”林晚忙招呼他進去,伸手想要去接碗,卻被許則同讓開了,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一直盯著她的嘴,就不看她的眼睛,好像這樣就能掩藏自己紅得滴血的耳根似的。
林晚表示自己真沒廢到這份上,不過小狼狗這麼害羞還堅持要喂她,那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吧。
廖老看著兩人,表示真的是沒眼看了,轉身出了去,回他的牛棚去了,但心情,顯而易見的好了起來。
許則同喂著林晚吃了一小碗粥便放下了“你幾天沒吃東西,不能再吃了。”
“嗯。”林晚摸摸他的臉“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許則同望著她,其實她比他瘦得更加厲害,許則同心裡又酸,他上前抱緊她,臉埋在她脖子上“以後不要這樣了。”
這一次他被嚇到了。
他意識到,其實她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強大,那麼無所不能,她也是一個血肉做成的人,她也有力所不能達的時候,她也會受傷。
他這幾天無時無刻不在煎熬。
“好。”林晚應聲,摸摸他的頭,安撫他“放心吧,我比誰都更加愛惜自己這條命呢,我做這件事之前都是有考慮過的,知道自己最後不會真的有事才去做的。”
許則同不說話,好一會兒才又悶悶的說“林晚,我想變得更加強大一點。”
我想保護你,而不是每一次都被你保護。
“你不是已經在努力了嗎?”林晚道“許則同,你才二十一歲,你還很年輕,你這個時候應該沉下心來好好學習,而不是想著一夜之間就變成超人,你不要焦慮,要給自己時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的,這樣你才可以慢慢的積攢起力量,在將來保護好你想要保護的人。”
許則同知道她說的有道理,可是他就是想以最快的速度變得強大。
“許則同,真的,不要著急,你慢慢的成長,好好的成長。”林晚揉著他的頭。
“然後每一次看著你有危險卻無能為力嗎?”許則同悶悶的說“我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那你回去可以好好想想,擬一個計劃,然後按照自己的計劃來做,你就可以慢慢變得強大了。”林晚鼓勵他“我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找到適合自己的路,而你隻要一條路走到了最高點,那麼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會再有這種無能為力的時候了。”
“好。”許則同答應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望著林晚“林晚,之前你叫我考慮的事情,我已經考慮好了。”
“你說。”
“我愛你,我想跟你結婚,成為與你並肩而行的丈夫。”許則同認真的說“雖然你或許不需要,但我還是想把你捧在手心裡,做我一輩子的公主。”
“我可以嗎?”許則同緊張的看著林晚。
“可以啊。”林晚笑“當然可以。”
許則同眼裡閃過激動“林晚,我不會辜負你的。”
“好。”林晚笑著點頭,對此並不是很在意。
她又不是那種離開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他要是敢背叛她,她一腳踹開就是了。
天底下長得好看又好看的小狼狗多的是。
許則同感覺到一絲危機,但是又說不上來,他道“那我們儘快把婚事辦了?你現在受了傷,身邊沒人照顧我不放心。等我們結婚了,我就搬過來照顧你。”
“可以。”
許則同反倒猶豫了“要不然,還是再等等吧?”
畢竟他這樣一個身份。
林晚笑了“沒關係的,反正你這樣的身份,現在結婚跟以後結婚有什麼區彆呢?都是一樣的。”
“好吧。”
許則同回去之後跟許母和許秀婉說了結婚的事情,許母和許秀婉都很高興,她們本來就喜歡林晚,自然是盼著他們在一起。
不過許則同跟她們說結婚後搬去跟林晚住,許母遲疑了,“你這是,做上門女婿?”
“不是。”許則同搖頭“我們就是結婚而已,不存在嫁到誰家,也不存在入贅不入贅的,我們就是結婚。”
許則同也怕以後許母會有其他想法,先跟許母說了他跟林晚的婚姻關係,許母不太能接受,怎麼結婚了林晚還不是她的兒媳婦?那有這樣的說法的?
“那以後有了孩子,孩子跟誰姓?”許母擔憂的說。
許則同還沒想過這件事,不過他認為也不重要“跟誰姓都一樣。”
見許母不能接受,他又道“娘,你想想,咱們家現在是什麼成分?要是孩子跟著咱們,豈不是要受咱們拖累?再說了,孩子的事情要看林晚的意思,她願意生我們就生,不願意生我們就不要孩子也成。”
“這怎麼行?”許母反對。
“這沒什麼不可以的。”許則同說“這些事情咱們先說好,你以後彆拿這些事情去煩林晚,你有什麼話都跟我說就行了。”
許母無語看你這態度,我能跟你說出個什麼花來?
可兒子這是鐵了心的要跟林晚在一起,再加上林晚又是許秀婉的救命恩人,她即使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作罷。
倒是大隊長反應大,“許則同這孩子吧,我也知道是個好孩子,但他這成分到底擺在這裡,你要跟他結婚,會麵臨什麼你知道嗎?”
“沒事。”林晚笑道“他雖然是地主的後代,但他經過這麼多年的改造,早就變成了農民階級了,如今又追求進步,那我正好可以做他思想上的引路人,讓他徹底的改邪歸正,真正的成為我們農民階級的一員。”
大隊長無話可說,最後通過了兩人結婚的申請,因為林晚身體不好,又幫忙跑了一趟鎮民政局,將兩人的結婚證領回來,順便給兩人買了新的暖壺和臉盆,棉被枕套還有喜糖。
隔日便親自主持了兩人的婚禮,然後許則同就正式搬進了林晚家裡,跟林晚成為了夫妻。
雖然林晚和許則同的婚禮很簡單,但喜糖散了出去,村裡和知青院都知道了,大家都覺得林晚這是豬油蒙了心,之前落水不嫁,現在倒是追著嫁,真不知道她圖什麼。
知青院裡,趙玲和羅玉珍是最開心的,兩人都討厭林晚,看到她這麼墮落簡直是恨不得燒鞭炮,肖京洲則是心情最負責的,林晚原本多愛他啊,現在卻愛上了一個地主狗崽子,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所謂。
與此同時,肖京洲也越發的想要離開這裡了。
他後悔下鄉了。
這裡真是他的傷心之地。
在這裡失去了他摯愛的青梅竹馬,也失去了他所以為的愛情。
他一點兒都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了。
肖京洲給家裡寫了一封信,讓家裡幫他找個工作,把他弄回去。
對此林晚毫不知情。
因為林晚跟許則同結婚了,許則同可以光明正大的照顧她,便不再需要許德林和許月翠每天去照顧她,便改成每天過來一個上午,由林晚給他們上課。
由於許秀婉如今已經成林晚的小姑子,林晚就光明正大的將她也給叫過來和許德林他們一起上課,林晚上完課就去休息了,許德林和許月翠有什麼不懂的,就讓許月翠教他們,太陽好藥房那邊也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林晚便讓許秀婉帶著兩人上山辨認藥材,挖藥材炮製藥材,三人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許德林和許月翠都很喜歡許秀婉溫順靦腆又聰慧的性子。
不過到底是拘於許秀婉的成分,兩人謹守著家裡的叮囑,外人麵前沒敢太過放肆,但就算是這樣,許秀婉也已經很滿足了。
除了林姐姐,她又多了兩個好朋友。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間,一個星期過去了。
林晚如今表麵上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體內經脈在玄力的蘊養之下,也好了大半,剩下的相信再過些時日就沒有問題了。
這一日,牛棚迎來了一位客人。
有一位姓陳的老者前來探望廖老,後來廖老將人帶來見林晚,介紹給林晚;“林晚,這是為師的至交好友陳兄,你叫一聲陳師伯。”
“陳師伯。”林晚朝陳老拱拱手,見禮。
陳老見林晚這古禮行得標準,心裡驚訝,麵上不露,撫須笑道“不必多禮。”
他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林晚“我與你師傅相交多年,十年前突然間失去了他的音訊,我多方走訪無信,心裡一直都很記掛著他,前些日子突然間收到他拍來的電報,我就立馬趕過來了,隻不知道他竟然收了你為徒,是以沒來得及準備見麵禮,這是一盒品質上等的朱砂,便當做是師伯送你的見麵禮,希望你莫要嫌棄。”
林晚雙手接過“師伯能來,林晚已經感激不儘,如何會嫌棄?師伯說笑了,師伯請坐。”
林晚請廖老和陳老坐下,便要去倒茶,陳老攔住她,“侄女,師伯今日過來,並非是來喝你這一杯茶的,你師傅說你前些日子為了畫符傷到了筋脈,本來是想請師伯過來給你療傷的,可如今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便不需要師伯了,按理說,師伯也不該不識好歹,但師伯著實是好奇,所以想給你把個脈,可以嗎?”
林晚看了廖老一眼,廖老點頭,便朝陳老含笑點頭“當然可以。”
林晚伸出手,陳老便給林晚把脈,把完之後他點點頭“你師傅沒有說錯,你這經脈之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休養些時候,便能痊愈。不過師伯很好奇,你當初果真是沒有借用任何外物,直接畫成了玄符?”
廖老之前就跟他說過了,他卻不信。
要知道,就算是四百年前那位驚才絕豔的前輩也做不到單純的以玄力畫符。
“是的。”林晚點頭。
陳老看她坦蕩的樣子,“那符——”
“已經用了。”廖老說“我也沒有見過,但是,我當時給那孩子把了脈,她在喝下符水之後不過片刻,便脫離了險境,而後不過半天便恢複了健康,並且體內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甚至就連她之前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留下的一些弱症也一並治愈了。”
廖老深吸一口氣,眼睛裡冒出一股狂熱“陳師兄啊,咱們有幸,能重見一千年錢的盛景啊!”
陳老卻是比廖老要冷靜多了“那個孩子呢?我能見見嗎?”
林晚點頭,讓許則同去叫許秀婉,陳老又給許秀婉把過脈,細細的體會她體內的情況,最後終於確認了林晚能夠畫出完美玄符的事實。
“好,好,好。”陳老激動得連說了三個好的,而後羨慕嫉妒恨的看著廖老“廖師弟,你這運氣可真是叫師兄羨慕啊!”
這樣好一個徒弟竟然被他給得了。
“哈哈哈,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廖老哈哈哈大笑。
而後陳老又考慮了一番林晚關於玄醫的理論知識,發現她基礎很紮實,後來又讓她畫了一次符,因為不是畫完美玄符,還是最簡單的感冒符,所以林晚便給他展示了,當親眼看到林晚畫完玄符之後,那符紙無風自燃成粉,品質僅次於完美玄符,心裡激動不已。
“廖師弟,你不能自私的將林晚據為己有啊,她應該是屬於我們玄醫一門的,她才學幾個月,實力便已經遠超那些學了十幾年的,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必定驚豔整個世界,必定帶我們玄醫一門再次走向輝煌。”陳老激動的捏緊了拳頭,就好像是捏住了整個世界一般“我要留下來,我要親自教林晚。”
廖老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他自己以前的實力雖然不錯,但說到底,他的實力是比不上陳老的,再加上如今他已經是個廢人了,有陳老教導林晚,以後也由陳老帶著林晚進入玄醫界,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最後廖老去跟林晚說了陳老的打算,也不用她拜師,畢竟她已經拜廖老為師了,隻是如果她日後真有所成就,記得今日的香火情就可以了。
林晚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陳老因此留了下來,並且立馬找大隊長買了一塊地,讓他找人幫忙建房子。
他估摸要在這邊呆一段日子,他不想去鎮上住招待所,也不可能跟著廖老住牛棚,當然,廖老也不用住牛棚了,這年代玄醫神秘,但玄醫的地位也是真的高,陳老的實力不低,地位自然不低,之前他不知道便也罷了,如今既然知道了,他便直接打電話找人幫忙給廖老翻案,等房子建好之後,便和廖老住到一處,兩人精心教導林晚,與此同時也想辦法給廖老療傷,廖老自己是不在乎的了,但這是一個很好的實習機會,陳老和林晚一起研究,兩人互相從彼此身上學到了很多,陳老實力更上一層樓。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入冬,肖京洲接到京城來的消息,說家裡最近一段時間情況不太好,暫時不能幫他回城,讓他先在鄉下呆著,但肖京洲哪裡忍得住,他乾脆就去找大隊長申請探親假。
他今年才來,哪裡符合規矩?不過他找了本來應該回去探親的知青,用錢和物跟人交換了機會,便收拾東西回去了,羅玉珍見狀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回去,吵吵鬨鬨的,最後到底是兩人都回京城探親了。
林晚對此沒有什麼反應,隻準備了一些年貨給京城林家寄過去,而後便安安心心的留在村子裡跟許家人以及廖老陳老過年。
隻是這年還沒有過完,陳老便接到急電,讓他立馬進京,陳老和廖老商量一番,最後帶著林晚和許則同一起進京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則同醜媳婦要見家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