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靈是至陰之物,雷電是至陽之物,正好克製住。
不過陳大一直都很擔心林晚手裡的符籙會用光,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好在這個時候他們來到了中心地帶。
“國公爺!”陳大看清楚正中心的人,瞬間忍不住驚呼出聲,腳下更是控製不住往裡走,最後被林晚拉住。
“小姐,是國公爺啊!是國公爺啊!”陳大激動得眼睛發紅,熱淚盈眶,恨不得立時衝過去。
“我知道!”林晚沉聲說,目光卻落在正中的大石頭上。
在中心地帶的正中間,立著一塊大石頭,最上麵寫著一個血紅大字“鎮”,渾身布滿了經文,下麵用粗大的鎮魂釘釘著一個人,正是早就已經死去多時的林國公。
此時他身上依舊穿著當日戰場上的戰袍,胸口一個大洞,四肢和腦袋被牢牢的釘在鎮魂石上,看上去極是淒慘,也難怪連陳大這樣的鐵血男人都破防了。
林晚眼眶也有些發熱,心頭有些裂痛,但還忍得住。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越是這個時候我們越是不能夠慌張。”
陳大一想也是,於是抹掉眼淚“小姐你說吧,我們要怎麼救國公爺?”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國公爺帶出去,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受苦。
林晚道“我看看。”
林晚開始看中心地帶的環境,陳大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打擾林晚,便默默的守在一旁,既是保護林晚的安全,也是不打擾她讓儘快想辦法。
比起剛剛穿過的煞氣地帶,中心地帶反而更像是一個真空地帶,這裡並沒有一絲煞氣,但林晚看這一片土地有煞氣長期侵蝕的痕跡,應該之前是有煞氣的,也就是說,這一片真空地帶,是最近才形成的。
林晚不由得將目光投向正中間的鎮魂石,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之所以形成這一片真空地帶,是因為這塊鎮魂石。
它上麵的經文應該是由術法高深之人寫就,因此有了靈性,既能夠鎮壓林國公的靈魂及其血脈,也能夠逼退這些煞氣,在這最中心的地帶行程一個真空地帶。
這樣既可以永葆鎮國公的屍身不變,也可以避免他天長日久被煞氣侵蝕,最終怨魂吸收煞氣壯大,形成僵屍王,最終掙脫鎮壓。
由此可見,布下此局的人,隻怕並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也就是說,那祝秋來到突厥,來到突厥王身邊都並非是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算計。
算計突厥王對林家人的仇恨和忌憚,然後獻計讓突厥王去收買韓貴妃父女,慫恿皇帝做出自斷臂膀的蠢事,而他則三言兩語就將林國公的屍體帶走,帶到此處鎮壓起來。
可是為什麼呢?
那祝秋跟林家人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件事林晚也問過林世子,林家跟誰有什麼抄家滅族的大仇,叫人這麼惦記?
可林世子卻也想不起來。
這當然並不是說林家就沒有仇人了,林家世代鎮守西北,手掌幾十萬兵權,戰功赫赫,雖然自身低調,但人生在世嘛,總有那麼幾個政敵的,更不要說那些皇子,在沒有當上皇帝之前誰不想拉攏他們林家?
可因為他們林家隻忠誠與皇帝,所以全都拒絕了,心胸寬廣的皇帝登基後便會忘卻曾經的不愉快,畢竟這個時候他已經成了皇帝了,林家忠誠的自然也是他了,可也有一些心胸狹窄的,便會記恨林家,可是林家行事低調謹慎,他們也抓不到林家的把柄,自然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至於其他朝臣,他們因為很少乾涉朝政,是以一般情況也不會結仇,但如果是大奸臣,林家人自然也會站出來反對一番,如此自然也會得罪人。
總而言之,林家人低調謹慎,一般情況下都不得罪人,但也有幾個政敵,這些可能會恨死他們,會想方設法弄死他們,但到鎮魂這種地步,應該沒有。
這就很奇怪了。
“小姐你看。”陳大沒忍住出聲叫了林晚,指著不遠處的屍體給林晚看“是突厥人。”
林晚和陳大走過去,隻見那突厥人的屍體跟他們之前看到的屍體一樣,並沒有出現任何腐爛的跡象,依舊栩栩如生,隻是整個屍體都乾癟了許多,臉色也慘白的沒有一點兒血色。
陳大低聲說“這是被人割喉殺死的。”
林晚點頭,目光卻落在正中間,哪裡有一個巨大的陣法,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
她低聲說“血祭。”
“什麼?”陳大聽不明白。
林晚沒多解釋,起身往前走,果然又在彆的地方發現了二三十具突厥人屍體,同樣都是被一刀割喉,血液也儘數被放光。
她最後看到的是一個身著道袍的男人,約四五十歲,麵容清臒,身材清瘦,身上血液也儘數放光,隻是跟之前那幾個被人一刀割喉的突厥人不一樣,此人割的是左手大動脈,而那把凶器匕首,就落在他身前。
他最後盤腿而坐,麵容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乾成了自己想要乾的事情的滿意。
林晚……你滿意個鬼哦。
她要是沒穿過來,這人的算計還真的就成功了。
可如今她來了,就注定他的謀算最後都會變成一場空。
“這人是誰?”陳大也走過來,看了一眼那人手腕上的傷口以及地上的匕首,隱約明白了,眼神變得憤怒“這就是那個祝秋?”
“應該是吧!”林晚點頭,問他“你見過這個人嗎?”
陳大剛剛握起拳頭想狠狠的揍這人一頓,聞言忙放下拳頭去打量那人,最後搖頭;“沒見過,沒有印象。”
“這就奇了怪了。”林晚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是什麼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陳大冷哼一聲說道“鎮國公府世代鎮守邊關,守護一方百姓,守護大昊國泰民安,但凡是個有良心的,不說感激涕零,至少也不能對國公爺有這樣大的惡意,可是這個人卻挑唆突厥王和狗皇帝對國公爺他們下手,簡直是狼心狗肺。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為人。”
林晚點頭“如此。那便是利益之爭了。”
林晚看著中間的血色陣法,隱隱有些明白了。
陳大卻不明白“什麼?”
林晚解釋給他聽“鎮國公府守護的是西北,是大昊,如同那天圖頌說的,鎮國公府因為世代鎮守西北,家族氣運已經跟國運連接在一起,隻要鎮國公府不倒,就能保大昊長存,可偏偏這個人卻想要鎮壓鎮國公府一脈,說起來又何嘗不是想要鎮壓大昊的國運,那你說他圖什麼?”
陳大臉色一變“謀反?難不成是什麼王爺的人?”
“不。如果是皇族謀反,他們就算是坐上龍椅,這天下也依舊是大昊的天下,他們不可能明知道鎮國公府關係到國運還將我爹鎮壓,這豈不是也意味著他們坐上皇位之後也會被人拉下來,甚至江山易主?他們坐上皇位是想要天長地久的坐下去,又如何會願意做這種自斷後路的事情?”
林晚猜測“要麼是死心不息的前朝餘孽,要麼就是已經有了反心的一方梟雄。”
“到底是誰,我們到時候擦亮眼睛看就知道了。”
“他們總會露出馬腳的。”
“嗯。”陳大捏緊拳頭;“若是叫我知道是誰做的,我必定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林晚點頭。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破陣救人。
這個陳大就不懂了,他眼巴巴的看向林晚,林晚上前看著地上的陣法符紋歎息道“這是血祭的鎮魂陣,威力要比一般的鎮魂陣還要強大無比,想要破解並不容易。”
好在,她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