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把總見狀,拉了陳北“我們到外麵候著。”
為什麼啊?陳北不解,趙把總給他使了個眼色,陳北再看上麵兩人,得,他們還是不要留著礙眼了。
林晚似笑非笑的瞥了兩人一眼,又看向永靖侯,永靖侯察覺,轉頭看她;“怎了?”
“沒甚。”林晚笑道;“您還是快點兒吧,大家夥兒都等著您這米下鍋呢。”
永靖侯見她眉眼嬌俏,眼裡略過一抹笑意,轉頭查找,很快便找到了第一個字,因著林晚還沒研好墨水,他便繼續找下去,速度極快,等到林晚將墨水研好,他已然將所有的密碼字都找了出來,提筆便寫,林晚湊近瞧,便見紙上寫到“三日,事舉,宜領永州。”
永靖侯和林晚的神色都凝重起來。
禹王果然是要提前舉事,其在永泰府,命蔣指揮使占領永州府做呼應。
三天時間,太緊了。
莫說如今他們掌握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便是從永州府趕往永泰府,快馬加鞭也得足足三日。
彆說趕不上,便是趕上了,沒人沒兵,如何阻止?
這一場仗,必然是要打起來了。
可前世分明沒打起來。
不,前世禹王起事的時候,林煙已然嫁給顧永年,事發時,林煙被顧永年按在了縣衙,並不知外麵到底何事,隻知道那段日子縣中局勢非常緊張,顧永年安排了不少人守衛後衙,也早出晚歸的,如此持續了將近半個月,方才解除。
後來便是林家出事,林煙本想前去打聽,顧永年將之阻攔,林煙便順水推舟。
這一段雖然沒有明寫,但顯然當時禹王的確是舉事了,隻是很快就被按下去了,並沒有造成很大的影響。
這應該是因為前世梁斌沒死,永靖侯與之周旋,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而今世卻因為她的到來,殺了梁斌,激怒了梁鴻,致使其慫恿禹王提前舉事。
如此,形勢便對他們大大的不利。
想到這裡,林晚對永靖侯深感抱歉,卻並不後悔“恐是我拖累了你們,變化了局勢,令你們任務更為艱巨。”
永靖侯搖頭“若非有你,我等也不能如現在這般,順利的將證據拿到手裡,更不可能攔截下這一批軍備,得到這一支隊伍。”
“這支隊伍俱是新兵,從未上過戰場,隻怕難以發揮抵擋鋒銳之師。”林晚言道。
永靖侯淡聲道“我亦是新兵而來,此軍既到我手裡,我便將其磨成百戰雄獅便是。”
“侯爺好生自信。”林晚笑道“不過,理當如此。”
莫說是永靖侯,便是她自己,也有信心將這支隊伍打磨成利劍。
一開始,使臂使指定是不能,但新兵嘛,無外乎便是多一些犧牲罷了。
但經曆過一場又一場的對戰,定有所斬獲。
永靖侯唇角微勾,隻目光再落在紙上,又看向身旁女子,林晚以為他擔心自己“莫要擔心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永靖侯起身,朝林晚拱手,林晚嚇了一跳“你這是作甚?”
“靳蒼想請姑娘幫一個忙。”永靖侯望著林晚道。
“甚忙?”林晚狐疑的看他,總覺得似有陷阱。
“靳蒼想請姑娘幫忙將證據送回京城。”永靖侯道。
林晚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永靖侯,這些證據何等重要,想必您心裡是有數的,您將它們交托於我,就不怕我背叛你,亦或者路途護不住這些東西,令它們遺失嗎?”
“我信姑娘。”永靖侯道。
論智計,論勇謀,林晚與他相當。
更不要說,她還會易容之術。
“信我?你我相識不過兩日。”林晚嗤笑“何來信任?”
永靖侯忽地湊近“縱隻有兩日,靳某亦已傾心姑娘。”
林晚沒被羞到,她挑眉;“色令而智昏?”
永靖侯輕笑一聲“我不喜男子。”
林晚一頓,曉得他說的是昨日她乃是易容,化作男子之身,固然白淨清秀,但與她原本容色相差甚巨,若她是以真麵目示人,還可稱色令智昏,昨日,根本就不可能。
永靖侯輕聲道“靳蒼所心悅,乃林姑娘。”
並非曾經的林家養女林晚。
是眼前這個林晚。
不得不說,這樣位高權重又俊美非凡的男子,的確是件讓人虛榮心滿滿的事情。
但林晚也並不會因此迷了神智。
“或許有之。”林晚淡淡笑道“你最終目的,依舊是想要將我送離此地,送歸京城,對你效忠的皇室有所交代。”
永靖侯無奈的揉揉她的頭;“我不否認,確實有此考慮,但更為重要的是,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現如今,梁鴻和禹王之人皆知你已然死去,便不會防範於你,你便可以趁機離開西南道,將證據送出去。”
“便是沒有這些證據,隻要禹王一反,朝廷也有出兵的理由。”林晚很理智“所以這些證據看似很重要,實則又不重要。並非需要立馬送走。”
“可若是禹王將黑鍋扣到我與天子頭上呢?若他言稱乃是我名為破案,實則奉天子之名滅他滿門,他不得不反,雖則朝廷也可派兵,終究道義上落了下乘。”永靖侯握住林晚肩膀;“林姑娘,請你助靳蒼一臂之力,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