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複禮也不明白,他隻知道“成華說,他臨出發前,有婢女找到他門前,給了他兩千兩銀子,要他路上不得徇情,好生‘照顧’周家人,若是有機會弄死周家人,特彆是周家長房,回來她另有厚賞!那成華原是不知那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但此事乾係頗大,他便謹慎了一些,那婢女離去的時候他暗暗尾隨其後,見其進入了五皇子府,便想起五皇子新納的側妃似乎便是定西侯府的表小姐,此番來尋他的當是那側妃。”
周景明仍難相信,他轉頭往山洞裡走“我去問問他。”
周複禮知曉他的心情,但心裡還是憋著一口氣,對魏衡和林晚說道“那成華想不明白為何楊舒晴這般對待周家,但他確實是起了心,因此他來到客棧之時,才會那般凶神惡煞,便是想要先聲奪人,將我們的氣勢壓下去,這般他往後的路上才好磋磨我們。至於謀害長房性命,並不急在一時,一路幾千裡,幾個月的時間,不定便會遇到賊匪,到時候他當可以借賊匪之手除去長房,便是一路平安無虞,他也能想出法子要人命。”
“他來時盤算得極好,公子招了眼,他不敢對公子下死手,但周家人就不一樣了,再者流放嘛,本來就是苦,就是會死人,每一趟都有一定的死亡人數,哪怕便是死得多一兩個,到時候他用銀子疏通疏通,便也就過了。”
周複禮繼續說“可他沒想到公子和晚姐兒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時機又把握得極好,他便是再多心思也不得不有所顧慮,因此當時在鎮上不得不暫退一步,而後兩天也平安無事的過去,便是想帶著咱們遠遠的離了那鎮子,離了那風口浪尖,隻要不在那鎮上,便是咱們嘴巴再能說也全然無用,因此早上的時候他便已經決定了中午要發難,到時候打傷打廢兩個,便能將咱們徹底壓製住,以後整支隊伍便全由他說話,一切便儘落他掌握之中。”
“隻他沒想到,咱們居然會將他們全都綁住拿下。”周複禮望向魏衡“公子,事已至此,不知您是怎麼打算的?”
“周大人有何想法?”魏衡反問。
周複禮自嘲一笑“人家都已經明明白白的要我們的命了,我們除了跟他們拚卻這條命,還能有何想法?”
魏衡提醒他“楊舒晴要的是長房的性命,你們若是坐視不理,哪怕吃點苦,應該也能平安抵達西南。”
周複禮;“若是此前,或許可以,但現在已然不能了。再者,我們周家一體,今日他們能如此囂張的要長房性命,明日也能要我們二房性命,今日我們坐視不管,明日彆人也會坐視不管我們的生死,如今唯有團結一心,才有出路。”
周複禮看向魏衡,行禮“公子,在下也不知公子有何打算,若是公子不棄,我周家願效忠公子。”
魏衡伸手將周複禮扶起“周大人客氣了。衡如今隻是一個廢人,哪裡當得起周大人這般看重?快快請起。”
周複禮心裡一沉,太子這是不願意接受他們的投誠嗎?
周複禮不起“公子,殿下,周某乃是一片真心投誠,希望公子接納。”
魏衡歎息一聲“周大人誠心,衡心裡明白,隻是衡如今已然被廢,身體也是不中用,如何能誤了周大人?”
“公子胸有韜略,周某敬服,乃是真心實意想要投誠,還請公子再考慮。”周複禮越發的誠懇。
魏衡沉吟一下便道“周大人如此誠心,衡若是再推拒,便是不識抬舉了,隻衡身體自己心裡有數,是否能堅持到西南尚未可知,衡著實是不願意耽誤周家。不若這樣,若是我等平安順遂的去到西南,若周大人此心不改,衡便與周家同舟共濟。”
這也是個辦法。
周複禮答應了,心裡對魏衡也更加尊敬。
其實現如今周家早就已經被打成了太子黨,便是他不投誠魏衡,也無出頭之日,但若是魏衡不接受他們,他們也不投誠魏衡,到了西南之後便想法子徹底分開,久而久之,兩者關係便斷了。
畢竟林晚隻是周家的表小姐,並非嫡親正經的小姐,這姻親關係說近也近,說遠卻也遠。
此番魏衡拒絕,將情況擺明,又將主動權交到周複禮手中,看似是吃虧,可實際上他這一手,卻叫周複禮真心實意的感激他,此後路程也會儘力配合他,依舊是將主動權抓在了自己手裡。
“好了,我們商量一下接下來要如何做。”林晚出聲。
周複禮看向魏衡;“公子有何想法?”
魏衡笑了笑“此前我尚還有些憂慮,如今卻是好辦多了。”
他轉頭看向林晚“那你藥丸做了多少?”
林晚笑道“放心,一人賞賜一顆還是儘夠的。”
說到這裡周複禮也好奇了“晚姐兒你什麼時候做的那藥丸?那又是甚藥丸?可有解藥?”
林晚笑道“那是我在客棧時,製作金瘡藥的時候順便製作的毒藥,名為七絕,用的是七種毒藥調配而成,服用之後渾身劇痛,若無解藥,便會腸穿肚爛而死。”
周複禮毛骨悚然“這般可怕?”
再看林晚便多了幾分審慎,這丫頭什麼時候竟會做這等可怕的東西?
魏衡卻抓住了重點“你這解藥是一次性的,還是可以分批給的?這毒可容易解?”
林晚朝魏衡笑了笑“我眼下煉製的解藥,並非真正的解藥,真正的解藥須得了解配方,知曉是哪幾種毒藥,配比如何,而後按照配方配比調配方才能夠製出解藥,如若不然,隻會破壞毒藥的平衡性,使得毒素爆發,頃刻便能要命。但若隻是壓製毒藥,則是容易很多,不過我手裡這解藥,隻能壓製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無解藥,便隻能毒發身亡了。”
魏衡撫掌“如此甚好。”
周複禮打了一個冷戰這對夫妻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