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鈞帶著穗歲去了城外一個寬敞幽靜的小院。
抱著穗歲從馬車上下來,他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將人放在了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鬆蓮,每隔一個時辰換一個暖手爐,她的手和腳都不要著涼,先不要急著給她換衣裳避免受風,我去熬藥。”
鬆蓮點了點頭,咬著嘴唇神色遲疑地問道:“大公子,穗歲姐姐……能活過來嗎?”
婁鈞沒有說話,他已經喂了她一顆還魂丹,這還魂丹是他自己做的丹藥,危急時刻可幫人吊著一口氣。
半日後需要再喂一顆,若是她明天能醒過來,才算是沒有了生命危險。
“你守著她,彆讓任何人靠近。”
鬆蓮抹了一把眼淚,用力點頭。
片刻後,婁鈞端著藥碗過來:“你先去歇著,我來守著她,明早你來替我。”
鬆蓮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出去了,她知道在照顧穗歲姐姐這件事情上,大公子並不放心彆人,所以並沒有叫其餘的丫鬟過來,隻能由二人輪番守著,便沒有多言語。
她回到旁邊的屋子睡下,心裡想著明天要早點起來,準備好早膳後去替換大公子,照顧穗歲。
外麵的雨總算是停了,天黑漆漆的,院子裡安靜的可怕。
婁鈞端著藥碗一點一點地喂給穗歲喝,看著她清瘦的臉龐,心疼極了。
若是她能醒過來,他一定不會再讓她受苦,他一定要將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不讓她再這般任人欺侮,小心翼翼地活著。
在穗歲床邊守了一夜,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地出現二人相處的畫麵,嘴角慢慢地噙著笑意,可看著床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的人,心裡又沉了幾分,笑意也漸漸消散。
他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親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額頭:“穗歲,你一定要好起來。”
……
天空逐漸從深藍變為淺藍,陽光穿過雲層,透過窗簾的縫隙,輕輕灑在床上,溫暖而柔和。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歡快地叫著,讓鬆蓮和婁鈞的心裡也充滿了希望。
婁鈞喝過粥剛要睡下休息一會兒,不料淮南王竟是親自過來了。
父子二人坐在前廳,相對無言。
昨晚鬨出那樣大的事情,婁鈞又一夜未歸,淮南王派人查到了婁鈞如今的住處。婁鈞在心裡暗道這畢竟是淮南,自己無論去哪兒都逃不過淮南王的手掌心。
若想帶著穗歲過無人打擾的平靜日子,還是得尋一處完全由自己掌控的地界才行。
淮南王歎了口氣,神色晦暗不明,語氣裡卻是帶著埋怨和失望:“你們兄弟二人要因為一個女人分家不成?淮南王府的未來總是要靠你們的,穗歲不過就是個奴婢……”
婁鈞打斷他的話:“父王,穗歲是我的底線。”
淮南王深深地看了幾眼這個他並不怎麼了解的庶長子,平日裡看著溫溫和和,似乎對什麼都一副無所謂、不在乎樣子的人,怎麼一旦決定了某些事情,心竟是這樣硬?
他妥協道:“就算是這樣,你何必要搬出王府,把人帶回去好好調養,你們兄弟二人之間,不管是什麼事情,說開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