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細腰寨戰事緊張之時,狄泉這邊則親自到了軍校的正式啟用現場,給軍校的第一批學員進行訓話。
之前,狄泉原本想要請周侗來做軍校名譽總教習的,但是周侗不乾,爬怕連累嶽飛等人。
但是狄泉並沒有死心,畢竟周侗是“天朝教師”啊,對於天下間的習武人來說,那就是最大的招幌子。
而狄泉後來又響了一套說辭,說如今四方異族林立,常思侵犯中原,中華兒女,自當練武強身,外敵來犯,奮不顧身,流乾熱血不悔,保家衛國興邦,昔日師祖爺平南王金台乃是“天下拳王”,而周侗當年又是“天朝教師”,若能傳武藝於萬民,屆時中原大地上,人人習武自強,男兒有膽氣,女兒是巾幗,何懼其四方異族?
狄泉的這一番話讓周侗動心了,想起來了自己當年拜在平南王金台門下時老恩師曾和他說過的話,當年金台告訴他,習武之人的本分,一在用武藝保家衛國,二在用武藝改善民生,或傳播武學以強身健體,或行俠仗義扶危濟困。
周侗的武藝現在也已經是登峰造極了,可是恩師說的這兩件習武人應該乾的事情,他也都沒做到……
周侗這一輩子,遭到奸臣排擠,鬱鬱不得誌,年輕時跟隨王韶征伐西夏,倒是為國儘了忠,連親生兒子都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了。
但是宣揚武學,教導百姓習武自強,這一點上他做的卻很少,不僅覺得自己對不起授業恩師金台,不能把本門武藝發揚光大,而且還沒有把武學的意義發揮到最大,尤其是在這個多事之秋。
最終,周侗經過了極大的思想鬥爭之後決定,應狄泉所請,留在濟州府,做軍校的武藝總教習。
狄泉明白,此時此刻,這位老爺子才成了真正的“天朝教師”。
而周侗也把平生所學和“玉麒麟”盧俊義在一起研究了三天,將容易學習的拳腳、刀槍之法編撰出三冊操典,用於練兵之用。
而此時,狄泉站在高台之上,給軍校的第一批學生進行訓話,身後則是軍校的一眾工作人員,除周侗、張旗與張教頭三老因為年事已高,有座位之外,林衝、韓願等人都是站著。
這次第一批招募的軍校學生共有1154人,其中男性1121日,女性33人。
“諸位,你們知道當兵,也就是做軍人的職責是什麼嗎?有人說當兵就是為了吃軍餉,為了活,為了混日子,這個說法對嗎?對,也不對!”
“軍人,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精神和脊梁,是最後一道防線,他們應該由充滿激情和熱血的年輕人所組成,這不是一個生計和名而是一種責任,守土安邦,保衛百姓,這些責任在你們成為軍人的一刻起,就已經擔在了你們身上,想甩也甩不掉。”
“就拿此前不久,朝廷在廣西路上連吃敗陣,江夏零陵節度使楊溫與李朝叛軍交戰,戰前信誓旦旦,發誓與漓江共存亡,結果呢?與敵軍交戰,被斷了糧道之後就全線潰退,棄城而逃,這些人,就不是軍人,他們沒有責任感,外圍守不住,就該撤進城內打巷戰,與敵周旋,戰至最後一兵一卒,這才是軍人該乾的事。”
狄泉說到這裡,掃視了一下下方站裡的一千多個軍校學生,略帶歎息的說道,“這就是我梁山所需要的軍人,這也是我希望你們能夠成為的樣子,也許有人說,從古至今,哪裡有這樣的軍隊啊?我的要求,未免過於苛刻,但是,這確實是我要的標準,如果你們中間現在有人怕了,覺得這份責任你們承擔不了,站出來,我放你們回家,這不丟人,恐懼是人人都有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願意走的人,記住了你們的誓言,一息尚存,戰鬥不息,如果做不到,你們也配不上軍人二字!”
“我希望我創辦的軍校,能夠培養一批能夠以扞衛民族主權,挽救民族危亡,以天下為己任的人才,任何想要以軍人當做職業,用以損公私肥,升官發財的人,沒有資格進入到這個隊伍裡麵!”
說到這裡,旁邊的“聖手書生”蕭讓派人抬上來了一塊匾額來。
“這八個字,就是我給軍校的校訓,也是給你們的訓誡,你們入了軍校,也都是我的門生,但是,你們記住,你們是我的門生,也是天下人的子弟兵!”
隨著蕭讓揭開匾額上麵的紅布,所有軍校生的眼光也都落在了那八個字上。
那八個字正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好!”
看清了這八個字,學生隊伍裡麵直接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可謂經久不歇,直到狄泉揮動雙手示意他們停下,鼓掌的聲音才漸漸的消散。
“此外,我還叫人譜寫了一首軍歌,這軍歌與詩詞不同,詩詞或寄情山水,或直抒胸臆,但軍歌者,主要是激勵士氣之用,故不如詩詞文賦之平仄,但卻也朗朗上口啊,就叫軍樂隊演奏此曲,日後你們學會,也可勉勵自我!”
狄泉這邊說完,原直屬於“鐵叫子”樂和麾下的軍樂隊就開始了演奏,十二個精挑細選出來的男中音一起開始了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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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武,留胡節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飲雪,饑吞氈,牧羊北海邊。”
“心存漢社稷,旄落猶未還,曆儘難中難,心如鐵石堅!”
“夜坐塞上時聽笳聲,入耳痛心酸……”
“轉眼北風吹,雁群漢關飛,白發娘,望兒歸,紅妝守空幃,三更同入夢,兩地誰夢誰?”
“任海枯石爛,大節不稍虧,終教匈奴心驚膽碎,拱服漢德威……”
這首《蘇武牧羊》是狄泉思考良久才決定作為軍校校歌的,一來是節奏朗朗上口,文風樸實,易於接受,二來則是蘇武牧羊的事跡,老少皆知,所以更能夠引起他們的共鳴,勉勵之作用自然不必多說。
一曲作罷,在場眾人無不太息垂淚,前來報考軍校的學生,天南海北哪裡人都有,特彆是有些在燕雲十六州故地因為厭惡遼國而至漢地的學生,聽聞此曲,不禁潸然淚下,痛恨怒罵於趙二也……
緊接著,便是“天朝教師”周侗給眾人演講,周侗還是談及武功,讓人拿了把刀來,給眾人講了講刀法,大道理他老人家也不會講,不如來點實惠的。
而眾學生沒有一個不聚精會神的,乖乖,這是“天朝教師”親自授課,他們自詡祖上積德才有這待遇,還不聚精會神?
“刀者,道也,以斬伐擊其所以。刀,素為百兵之膽,大刀為刀中之帥,刀勢極大,兵仗遇之,無不屈者。雙刀為刀中之狡,靈活多變,刀招進退,無所不至,單刀則為刀中之膽,膽中之膽,陷陣勇猛,收放自如,泛於行陣。是刀中最普遍,使用度最高最廣的刀型,也是我平日裡常使用的刀。”
隻見周侗抬手橫刀於身側,不急不緩不帶力量的一個動作卻激起了所有在場人耳中“嗡”的一聲響。
“對於所有的兵器來說,刀最為簡單,最好上手,但想要精通就難了,我習練武藝五十餘年,便倚老賣老,單刀,雙刀,大刀,各種刀我都會,就是不會彆的,彆的武器拿在手裡我也能把它變成刀,你們手裡都有自己的刀槍兵器,你們要根據你們的特點,思考一下你們都想學什麼。”
在場很多人手裡都有自帶兵器,周侗指著一個人手裡的長刀說道,“你手裡刀,它是單刀,但是長度遠超單刀,甚至接近大刀,也就是說它可以至少包含單刀和大刀的特點,而且他刀身修長,刀尖銳利,長度也絲毫不差,也可以揉進去長槍的槍法,碾轉連身,刀勢絕對迅猛!”
“但它缺陷也很明顯,從你現在的情況看,這把刀的重量太重,單手持握長度太長。雖然你雙手持握揮動不受影響,但是單手持握的情況下你無法做到靈活運用,比如馬戰。而且單從刀的角度而言,作為單刀,刀身過長,在狹窄地形受限,從重量上看,不如大刀,抗擊力有限,防禦性能並不強,最致命的是它的長度和你的身體並不是最佳配比,你的身高不夠,臂展不足,很難把這把刀使用的行雲流水。它不適合你現在的身材就會從你最可以相信的夥伴變成累贅。但這一點也最好解決,等你的身高到了七尺五以上,臂展長度足夠時,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刀的重量問題隻需要提升臂力就可以解決,防禦性能不強可以用靈活的步伐閃避彌補,但是你的身高和臂展,必須要下苦工。”
“至於雙刀,就比彆人多了一把,雙刀攻擊手段也就多了,威力也同樣增長。但是,要記住,你的力量是不變的,十成的力氣一分為二就是各占五成,或是二八,四六,三七,要是一九就沒必要用雙刀了。用雙刀的人經常困擾著他們的問題就是力量不足。這個不足說的不對,是不平均。眾所周知正常人都有一隻慣用的手,也就是常說的左撇子右撇子,通常這隻常用的手,靈活度、力量等諸多方麵遠超另一隻手,甚至是其幾倍。而另一隻手和這一隻手的差距就會很大。哪怕是經過訓練,這種維持了十幾年甚至半輩子的情況也很難改善。依舊是一把刀力量強,一把刀力量弱。由於這個情況極難改善,所以在刀法上人們下意識中會如雙手裡的有利手主攻,弱者主防來應對。雙刀第一難是心分二用,雙刀最厲害的境界就是兩把刀對付兩個人,一隻手對付一個,甚至是三個人、四個人,兩把刀的力量,速度,靈活,防禦都相同,隻有這樣,這雙刀之中比起尋常單刀所多出來的一把才是真正有利於你實力的,你才能讓兩把刀使得猶如一把,渾然一體,攻守兼備。”
“因為這一把刀的存在,則可以真正的讓你做到實力翻倍。而這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心分二用。”
“第二難,難在力量均衡,用雙刀的人大多都在左手刀上氣力不足。遇到普通人沒什麼,一旦是高手看出你雙刀之中有一把氣力不足那就是致命的破綻,雙刀看走,但步法配合的再好是沒法彌補手上功夫欠缺的。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把刀就是你最大的突破口。而雙臂力量的均衡很不容易,你十幾年來所一直善用的那隻手已經對你有太深的影響,肌肉與力量的發展也並不均衡。要想使其均衡,就要雙手並用,多練習鍛煉不擅長的手臂,同樣不能忘記熟悉的那一臂,都要不斷練習,直到它們能力量平衡。第三難,步伐配合,即便是這樣艱難的練會了雙手上的功夫,但是雙刀看走,步伐無論前進後退都在縮短自己與敵人的差距。是越近越強,還是越近越險,都看你的步伐。但是腰馬,下盤,步伐,在哪一門功夫裡都不是件容易的事,結合起手上功夫都很困難。”
“而且,在使用雙刀劈砍時一定要保證這一擊之力會讓被擊中的物體,敵人,直接被分割成兩半,否則一旦出現刀卡住的情況,你必死無疑。”
“至於大刀,並沒有看到有人拿,但是並不代表你們之中沒有人適合習練大刀,日後適合使用大刀的人,我也會對你們進行大刀的訓練,這在刀法的教學裡麵必不可少,現在你們則是要根據自身特點,去挑選一件你們適合的兵器作為主戰武器習練,至於其餘武器,每一個人的天賦都是有限的,沒有可能每一個人都能做到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
“貪多嚼不爛,能夠精通三四樣兵器,已經不易,不過隨著你們武學境界的不斷提高,你們就會懂得觸類旁通這四個字了,這世上的道理,四字歸一,道法自然,早晚是一通百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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