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林來到地圖上標記的醫療所時已經是下午了,暖黃色的夕陽將他的香檳色轎車鍍上了一層金邊。
作為醫生的沈言坐在門口的搖椅上,端著一杯咖啡,悠閒地的享受著下午茶的時光。
如果忽略掉他身後酷似車庫入口的大門,以及張耀林車頭上剛剛剮蹭掉的漆的話,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安閒舒適。
“沈醫生?您是沈醫生吧?”
張耀林看著坐在搖椅上的青年,如果不是對方的臉與自己預約時看到的大夫照片相似,孫耀林幾乎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天知道這個老破小,自己怎麼把車開進來的。
把診所開在這種地方也就算了,怎麼診所的門麵看上去這麼像個車庫?而且這麼小的車庫,自己的車貌似都停不進去。
張耀林觀察沈言的同時,沈言也在觀察他。
這是一個皮膚有些黑的中年男人,長得有些乾瘦,一身米黃色的西裝穿在身上,看上去有點不搭。
男人微微駝著背,觀察事物的時候用力抬起頭,也總是透露著一股不是很自信的味道。
“您就是張先生吧,快請進,我已經等您多時了。”
直到張耀林走到沈言麵前,他從搖椅上站了起來,趕忙招呼著張耀林進屋。
張耀林看了看四周,這麼破,又偏僻的地方開個診所,自己該不會碰到傳銷了吧?
心裡直犯嘀咕呢,跟著沈言慢吞吞的走進了房子裡。
一進屋門,畫風突變。
清一色的真皮沙發,羊絨地毯,牆上掛著幾幅名畫,的確是診所簡介中照片的樣子。
張耀林打量著屋內的布置,發現沈言正在看自己,於是尷尬地笑笑:“沈醫生的住所,真是……夠彆致,嗬嗬。”
沈言搖搖頭:“讓張先生見笑了,沒辦法,市中心的房租實在太高了,隻能在這小地方自己搞一搞。”
張耀林不置可否的笑笑,就你這牆上的隨便一幅畫拿出去,都能換一棟半山彆墅了,還說什麼房租,騙鬼呢。
無非就是某種特殊的愛好罷了,畢竟心理醫生嘛……
看到張耀林在陳庚年之前的位置坐了下來,沈言出聲問道:“茶還是咖啡?”
“客隨主便。”
沈言笑了笑,轉身去倒了兩杯大葉茶。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第一次治療嗎,張先生?”
沈言一邊說著,將手中的另一杯大葉茶遞給西裝革履的張耀林手裡。
張耀林接過茶杯,看了一眼腕表,說:“隨時可以。”
“聊聊你的病情,你的病例單上說,你患有輕微的抑鬱症,時常伴隨著注意力減弱,意誌活動遲緩的問題是嗎?”
張耀林挺直了身子,搖搖頭,說:“醫生,其實我沒有得抑鬱症。”
沈言並沒有覺得驚訝,隻是順著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掛抑鬱症的單?”
“因為我不敢把我的情況真實透露給他們,”張耀林痛苦的說:“如果我如實的填寫自己的問題,肯定會被他們送去精神病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