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後,小書記官還分析了一番眼下瀚土戰爭的形式,原本對伊瑟爾精靈的懲戒,已經變成了另一場帝國與克洛維之爭;瀚土的歸屬和勝負,將會直接對王國南方的安危產生巨大的影響。
一句話,形勢變了。
囂張的伊瑟爾精靈,已經變成了次要的敵人;克洛維真正要對抗的,是帝國對瀚土的入侵,而我風暴師則是這場戰鬥的絕對主力。
所以陸軍部的諸位將軍和樞密院的大人們,如果你們不想看到帝國大軍帶著“三十萬”瀚土仆從軍,從鷹角城殺到克洛維南大門,就趕緊給援助啊!
你們要打的仗我們打了,你們要繳的賠款我們繳了——雖然從六十萬變成了二十萬——你們要守的要塞,我們也守住了。
看在我們風暴師這麼忠心耿耿,勤勤懇懇的份上,能不能拉一把?
為了確保這封信一定能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方,而不是“被消失”在無數投往陸軍和樞密院的文件堆裡,安森還將信抄了一份,並且附錄在寄給索菲婭·弗朗茨的日記裡。
當然,他也知道僅憑一封信外加哭慘和表忠心,是不足以打動那群老爺和將軍們的;就算能打動也未必真的肯給援助,給了援助多半也是要打折扣的,打完了折扣恐怕還得有一堆的附加條件,答應了條件能不能拿到援助也還是個未知數……
因此這封“求援信”更大意義上隻是表個態度,能爭取到固然好,爭取不到也無所謂,反正安森刷存在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戰場上的勝利隻是前提,想要從這場瀚土戰爭中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安森還必須爭取到宣傳上的勝利;讓瀚土戰爭不僅僅是一次入侵或者兩大強權對中立國的爭奪,而是要讓它變成一個符號,一個標誌,一個在克洛維乃至全世界人儘皆知的事情。
隻有這樣,人們才能忘記這場戰爭的起因,忘記南部軍團的總司令是路德維希·弗朗茨;才能讓全盤主導了這場反擊戰的安森,才能進入所有人的視野。
他要讓瀚土戰爭變成克洛維對帝國由被動防禦,轉入全麵反擊的“第一槍”!
“因此,除非我們想要在戰後被路德維希少將那邊的軍官團搶走大部分的功勞,被當做無關緊要的‘第二戰場’,戰爭一結束就被原地遣散,統統滾回原籍或者重新失業,我們…風暴師就必須參加這場決定瀚土命運的終局之戰!”
表情凝重的安森對法比安沉聲道。
對於這一點,前近衛軍軍官舉雙手表示讚成,作為一個同樣經常被同事和上司搶走功勞的老倒黴蛋,非常能夠理解此時此刻安森的危機意識,但同時也有一些顧慮
“如果我們決定向西進軍,和帝國遠征軍展開決戰,而與此同時,伊瑟爾精靈戰場又出現新的情況,需要我們立刻趕往鷹角城駐守的話…怎麼辦?”
“畢竟無論如何,路德維希少將是您,也是我們所有人的上司,我們不可能不顧他的命令自行其是。”
法比安說的十分隱晦,也十分透徹。
他的潛台詞是萬一路德維希這把又玩崩了,甚至比上一次還慘,把南部軍團主力和圖恩的援軍統統賠了個精光,伊瑟爾精靈大軍圍攻鷹角城斷我們的後路,那該怎麼辦?
雖然以眼下的局勢,怎麼看伊瑟爾精靈都不像是能翻盤的樣子,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更何況兩個人都是比較“從心”的類型,對這種小概率但非常要命的事情很是上心。
畢竟鷹角城是眼下風暴師最重要的生命線,一旦被切斷後路,得不到來自克洛維支援的瀚土王國,也不是完全沒有當場翻臉的可能。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安森微微頷首,對法比安的想法表示讚同。
儘管他對自己的上司路德維希少將百分之百的信任,但謹慎永遠是有必要的。
更何況眼下卡林迪亞港需要重建,風暴師需要休整,東西兩端的戰場局勢都還尚不明朗,也沒有急迫到要立刻開拔的時候。
“那我們就在等一段時間,看伊瑟爾精靈戰局開始好轉,或者克洛德·弗朗索瓦那邊求援的時候,再決定向哪裡進軍。”安森沉聲道。
“是!”法比安點頭稱是,同時提議道
“而如果兩邊同時派人求援,您可以立刻率軍西進,由我率領擲彈兵團和瀚土的援軍,代表您前往伊瑟爾,支援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
“你確定?”
“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卡爾·貝恩參謀長,但如果立刻將他從前線調回來就未免太刻意…我是說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是目前最合適的替代人選。”
法比安小心翼翼道“當然為了避免被少將‘誤會’,以為我們是故意這麼做的,到時候我可能不會說您什麼好話,甚至有可能會向少將抱怨些對您的不滿…還請見諒。”
“沒關係,這個我可以理解。”安森擺擺手“最近還有沒有彆的情報?”
“西線的話…暫時沒有了。”
法比安當然知道安森的問的是什麼“帝國方麵似乎正在登巔塔休整,卡爾·貝恩參謀長在上次那封急件之後,也沒有再有過來信…大概是太忙了吧。”
“嗬嗬…不過即便隻是以顧問和參謀的身份,能指揮三十萬大軍,指定一場決定一個王國前途命運的大戰,就算再怎麼忙碌,想必他此刻一定很興奮吧?”
法比安十分羨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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