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毒!
當諾拉終於意識到的瞬間,已經變成肝紫色的身體就讓他明白已經太遲了。
更準確的說,應該叫“褻瀆之霧”——看起來隻是塊白色的固態油脂,但隻要接觸空氣超過兩分鐘就會霧化。
它對普通人沒有任何影響,可卻會對魔法產生極其強烈的反應——將讀心變成讓所有人聽見自己的心聲,將魔法製造的火焰變成冰塊,讓強化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實在是克製施法者的必備道具之一。
當然,缺點就是“褻瀆之霧”屬於一次性道具,隻有不到三百克的一小塊,用完就沒了。
憤怒的諾拉終於開始感到了一絲恐慌,下意識的四下張望有可能讓自己重度的關鍵;但空蕩蕩的禱告室內除了自己和已經死去的路德維希(安森·巴赫),什麼也沒有,連之前的硝煙也已經散去。
連之前密布的硝煙也……
仿佛是觸電般,臉孔抽搐的諾拉忽然瞪大了已經布滿藍綠色紋路的血瞳。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硝煙,而是毒霧!
“砰——!!!!”
震耳欲聾的轟鳴化作金紅色的光柱,貫穿了已經變成巨大肉瘤的諾拉。
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血瞳緩緩聚焦,卻沒有看向自己軀乾中央被光柱燒出來的血洞,而是正對麵的身影。
那個原本已經“死”了,此刻卻站起身體,麵無表情用槍指著自己的身影……
“路德維希——!!!!”
“是我。”
舉著剛剛打出一發【獵殺】的“匕首”左輪,安森輕描淡寫的承認了。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十五分鐘前的記憶,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諾拉會出現在這裡——不過看對方那近失人形的姿態,他也不需要知道了。
“噗!”
就在怒不可遏的諾拉迎麵撲來的刹那,安森果斷拋棄了左輪,張開的右手順著被【獵殺】撕開的血洞,伸向那顆還在用力跳動的心臟。
無數細小觸手瘋狂從心臟周圍湧出,麵無表情的安森五指突然用力收緊。
一擰!一扯!一拽!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慘叫的諾拉猛地昂首,逐漸恢複人形的軀體微微顫抖。
看著掌心還在拚命伸長新觸手和血肉相連的心臟,安森在心底“啪!”的打了個響指。
咒魔法,【升騰之火】。
下一秒,金紅色的烈焰吞噬了整個心臟,並且越是焚燒就越發的旺盛,直至將作為“燃料”的血肉消耗殆儘。
失去了心臟的諾拉渾身一軟,帶著貫穿軀乾的血洞向後仰去,癱倒在地。
“啪!”
就在他倒下的同時,正對大門的原初之環雕塑又碎了一環。
望了眼身後祭壇上隻剩下最後一塊的原初之環,安森蹲下身撿起了被自己扔掉的“匕首”左輪,卸掉裡麵僅剩的幾發拓印了魔法的彈藥,換成普通的鉛彈,閉鎖好彈倉,然後……
“砰!砰!砰!砰!砰!砰!”
六發鉛彈,四顆腦袋,一顆脖子,一顆胸口殘留的連接心臟部位的血肉。
雖然象征著諾拉的原初之環雕像碎掉了,但血法師的生命力在三大魔法中可是眾所周知的強大,不徹底打碎心臟砸爛腦袋都是不保險的。
當然,另一個小小的理由是他和施法者戰鬥的經驗,幾乎全是從求真修會的審判官那裡學來的——不走完流程,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看著徹底血肉模糊,不具人形的諾拉,安森終於長舒了口氣,但並未完全放鬆警惕。
就算乾掉了貝克一家中的兩個,還有最後實力完全未知的卡米爾夫人,以及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神秘的露露。
雖然並不清楚過程,但既然自己“死”了,那就證明敵人的實力很強,到了必須用血脈之力這張最後底牌搭配陷阱和各種準備…結果到最後還是千鈞一發幸運的在最佳時刻“複活,”才成功乾掉了諾拉。
接下來必須儘快從這裡離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再重新準備,再……
轟——
內心的胡思亂想戛然而止,仿佛是有什麼被引爆了似的,在安森的腦海中毫無征兆的炸響。
“噗通!”
隨著胸口仿佛被利刃貫穿的劇痛,疼到咬牙切齒的安森單膝跪地,眼前的畫麵像是被砸碎的玻璃般,隻剩下強烈的光線和數不清的色彩。
耳畔一直回蕩著的囈語聲突然變得哽咽,仿佛某個恐怖的存在,正哀怨著,哭泣著,憤怒著,從自己的背後……
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咚!”
緊閉的大門被刺眼的光亮撞開,和光亮一同映入禱告室的,還有卡米爾夫人長長的影子。
此刻已經披頭散發,滿臉淚痕的她攙扶著門框,用近乎絕望的幽怨目光凝視著跪倒在地的安森,時哭時笑的臉孔下嘴巴不停的抽搐著,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你——!你——!你——!”
“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害死了我的丈夫!”
“你毀了整個貝克家族,毀了整個貝克領!毀了這一切!”
“為什麼?!”
“砰——!!!!”
尖銳的霰彈槍轟鳴聲中,滿臉哀怨的卡米爾夫人腦袋像灌滿了液體的水球,炸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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