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徹底認清了自己的錯誤,深感罪大惡極的安森立刻向“親愛的未婚妻”表示了最真摯的歉意,並表示一定會徹徹底底的反省,在衝向罪惡深淵的下坡路上拉響汽笛,及時……刹車。
一貫善解人意的塔莉婭對他的態度表示了充分的人認可,堅定的相信安森在**的選擇上會保持較高的趣味——如果實在是無法提升,身為未婚妻的她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安森很清楚塔莉婭一直在通過莉莎和各種途徑監視自己,塔莉婭也明白安森的忠誠方式有多靈活——雙方對彼此都是完全的,毫無保留的信任。
所以在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女孩兒再次“無意間”提及了自己的父親已經正式動身,啟程向白鯨港而來。
對於這位從未謀麵的老丈人,安森再次表示了十二萬分的歡迎;能夠有這麼一位強橫到連秩序教會都要心平氣和與其談條件的使徒,白鯨港未來必然是比帝國皇帝的驍龍城還要安全。
當然,對於“盧恩”抵達白鯨港的方式,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好奇的;和褻瀆法師不太相同,使徒這個層次的施法者已經無法“壓製”力量避免來自世界的惡意,祂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和世界對抗的結果。
假設所有的傳說和《大魔法書》中的形容沒有絲毫的誇張,一個血魔法使徒僅僅無意識的力量散溢,就能影響到周邊所有的生物——小麥土豆會豐收,死人會破土而出,卷心菜會長出獠牙,獅子和孤狼將被羊群與鹿群追捕,獵殺……
鑒於克洛維城沒有出現這種食物鏈上下顛倒,混亂不堪的景象,安森暫時將這當成是秩序教會對使徒們無緣由的潑臟水和汙蔑。
……暫時。
相比較“偉大的盧恩即將蒞臨他忠誠的白鯨港”,安森更在乎的其實是塔莉婭口中的計劃;雖然並不想知道那計劃究竟是什麼——也不敢問——但她在提到計劃時的表情令他非常在意。
那種非常熟悉,總感覺在哪兒見過卻又完全想不起來的糾結,讓他相當痛苦。
究竟是誰呢?
帶著永遠也找不到答案的疑問,安森離開盧恩宅邸,步行來到了白鯨港議會。
此時還不到八點,按照白鯨港人的作息時間,至少要到九點之後才會陸續到來——勤勞的議員老爺們,每天都會努力為白鯨港人民工作四個小時之後再去儘可能的享受生活。
推開辦公室的房門,安森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正坐在旁邊桌子上,抽著卷煙在整理材料的法比安;這位擲彈兵團長在抵達後迅速了解了白鯨港的現狀,從某位瀕臨休克的參謀長手中接過了大量工作,就近在議會附近的某個旅館包下了一個房間。
看到安森走進門,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鋼筆,拿起幾分報紙和文件走近前來,先是管理的問候,緊接著便直入主題
“冬炬城出事了。”
“從十月中旬開始,陸續有土著民部落成群結隊,向殖民地城市發動襲擊;少則隻有幾十,多則近千人的規模;聲勢最大的時候甚至封鎖了周圍的道路,截斷連同紅手灣和白鯨港的貿易路線。”
情況有這麼嚴重…安森微微蹙眉
“這是誰送回來的消息了,為什麼之前連半點風聲都沒…呃,這個不用解釋了。”
他差點兒忘了,無信騎士團襲擊了各地報社的重要線人——原本遍布整個新世界的情報網,現在差不多就是半個聾子和瞎子。
擲彈兵團長微微頷首,非常配合的忘記了總司令剛剛的醜態
“這個人您應該很熟悉,卡林·雅克。”
“他?”安森怔了下
“他現在還在冬炬城嗎?”
“不出意外的話,是的。”法比安拿出了一份《冬炬城拓荒者報》,放在安森麵前
“目前除了灰鴿堡和白鯨港之外,有這位見習教士在的冬炬城是唯一仍然能夠正常運轉的分報社;他向冬炬城和我們在當地的駐軍提供了多次重要情報,挽救的損失不可估量。”
為了統籌自由邦聯的軍隊,建立能夠管理各殖民地民兵組織的總參謀部——這是表麵上的理由,實際是為了讓風暴師更方便乾涉邦聯事務,安森在冬炬城外設立了一個行營要塞,留下了約一個連的預備軍和大量物資。
這樣無論是及時支援邦聯各殖民地,亦或者在必要時出兵乾涉,對風暴師都極為便利;最極端的情況下還能作為向北開拓的橋頭堡,或者西南部淪陷後的大本營。
既是乾涉的抓手,也是最後的保障。
作為最靠近北方的殖民地,冬炬城遭到土著民襲擊並不奇怪,這座建在靠近山頂的城市本身就有要塞化的屬性,對於本地人究竟有多不待見自己有著充分的認識。
問題在於遭到襲擊的時間,恰好是無信騎士團襲擊風暴師情報網的時間…未免過於巧合了。
通常而言即便是最極端的情況,土著民也很少能聚集幾百,甚至上千人圍攻殖民地;而像這次的數量和頻率,簡直堪比聖徒曆一百年的“獸奴暴動”。
這裡牽扯到一個通常的直覺錯誤擁有武器和各種“先進裝備”的殖民者,通常都是以少勝多,戰勝幾倍甚至十幾倍,幾十倍裝備簡陋,甚至衣不遮體的土著民的。
總環境上或許真的如此,偶爾可能也會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但大概率都是正好相反——基本都是裝備精良,人數眾多的殖民者在圍殲,屠殺和捕獵遠比自己數量稀少的土著民。
通常的土著民氏族和部落,人數往往在幾十到幾百人之間,規模也就和兩三艘商船上的殖民者相仿,並且殖民者往往以青壯勞力居多,能夠迅速動員的武裝人員規模也更大;而土著民想要組織這麼多的戰力,則需要幾千,甚至近萬人的大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