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總司令毫不吝嗇的誇獎,而且還是當著整個軍官團的麵,阿列克謝說不開心那是假的,洋洋得意的差不多連嘴角的小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此時此刻,“眉飛色舞”這個單詞就是為形容他表情而誕生的——純粹的字麵意思。
當然,阿列克謝內心多少也有些不安;總司令可不是個特彆喜歡誇人的類型——除了自誇——他每次突然對你表示好感的時候,多半就是他感覺對不起你的時候。
在風暴軍團內流傳著這樣一個謠言如果總司令親口告訴你,你是他最信任的人,那你接下來的決定就必須對得起這份信任,否則…
嗯,否則總司令就隻能也對不起你了。
這個謠言在風暴軍團內已經有了多個版本,多次更新迭代之後,安森·巴赫的形象已經和言出法隨的邪神相差無幾。
對於這些不負責任,以訛傳訛,毫無證據的說法,阿列克謝·最受信任者·忠誠之人·杜卡斯基表示,沒有謠言,全是真的。
所以這次也不會有例外。
“任命阿列克謝·杜卡斯基中校擔任軍團前鋒,率領第二步兵團先頭行動,急行軍趕往捕奴港。”
“您的任務是偽裝成因為行動速度太快,以至於和大部隊脫節的風暴軍團主力——也就是擲彈兵團——吸引博雷軍團的注意力,同時還承擔前哨偵查,引誘敵人主動進攻的任務!”
“一旦成功講敵人引誘離開捕奴港,第二步兵團要立刻展開防禦,掩護射擊軍候車,同時節節後撤,把敵人帶入到風暴軍團預先計劃好的伏擊圈。”
“如果敵人始終沒有上當,第二步兵團便率領射擊軍在捕奴港外挖掘塹壕工事,擺出大舉圍攻的態勢,吸引敵人的艦炮火力,等候主力軍真正抵達。”
吩咐完命令,卡爾·貝恩歎了口氣,把任務計劃書遞給一臉絕望的阿列克謝,麵無表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足足石化了將近一分鐘的阿列克謝看了看手裡的計劃書,又看了看參謀長,欲言又止了來回幾次後,才終於開口道“卡爾中校,我有一個不得不問的問題……”
“為什麼是你,對吧?”卡爾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的表情
“坦白的說,不為什麼——安森那混…我們敬愛的總司令大人說過,除了經驗比較匱乏的於連中校,這個任務誰都可以,沒有必須的對象。”
“哎?那為什麼…”
“因為所有人裡麵,你是最積極的那個啊。”卡爾再次歎了口氣
“先後兩次提出完全符合總司令想法的建議和問題,捧的比我這個副…我這個參謀長還要專業,不選你選誰?“
“我猜你現在肯定在想,以後再也不這麼積極了,對吧?”瞥了眼麵色驟變的第二步兵團長,參謀長一聲冷哼
“奉勸最好彆癡心妄想了,我們那位總司令大人你是清楚的,想要躲開他的惡意,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認識他,所以…”
“認命吧,啊。”
話音落下,卡爾重重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失魂落魄的阿列克謝頓時癱瘓,坐倒在地。
…………………………
與此同時,風暴軍團指揮部營帳。
麵對著在場幾乎除了阿列克謝之外軍官團的所有成員,安森麵無表情的停下了把玩著煙鬥的右手:
“所有人都挺好了,這件事我隻說一次——關於任何涉嫌杜卡斯基家族的情報,隻言片語都不準透露到阿列克謝中校的耳朵裡。”
“此事沒有討論的餘地,也不接受任何解釋,哪怕流言也不能讓阿列克謝察覺,都明白嗎?”
“明白!”
在座的軍官們微微頷首,眼神中都是無比凝重的顏色。
安森微微頷首,輕輕敲打著桌上的文件。
這是諾頓·克羅賽爾中校——或者說真理會——剛剛送來的情報,博雷軍團內居然不僅有勒文特,還有其餘不少南方家族的天賦者。
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之前彈性防禦計劃的副作用——靠著走私貿易,新大陸公司,無信騎士團加上真理會,都完成了對幾個軍團上層的高強度滲透,幾乎拿到了完整的聖戰軍的軍官團名單。
然後他們就驚訝的發現,杜卡斯基這一代的家族繼承人,居然也在博雷軍團內,擔任一個胸甲騎兵團的團長。
按照帝國的軍製,胸甲騎兵是一支軍隊的核心和絕對戰力,通常擔任攻堅和一錘定音的角色;換句話說隻要和博雷軍團衝突,這支胸甲騎兵肯定是會和風暴軍團打交道的。
既然如此,安森當然要考慮不能讓對方和自己無比信賴的第二步兵團長正麵衝突,隻能找個理由讓他避開戰鬥,或者等到收尾時再進入戰場。
但如果給他類似殿後之類的任務,那未免安排的過於明顯了,於是就有了剛剛軍事會議中的那一幕。
“阿列克謝…據我們所知,應該是因為某些原因離家出走,沒有任何準備加入的克洛維王家陸軍。”
坐在長桌左側的諾頓雙手撐著桌子,表情沉重道“他本人很反感為了服從家族的利益而被迫犧牲個人,恐怕是受到了某些事情的直接影響。”
“至於杜卡斯基家族究竟發生了什麼,雖然尚且不知,但就已經掌握的情報來看,或許有可能是…嗯,逃婚。”
唉?
話音落下,剛剛還神態沉重,表情各異的軍官們立刻分成了立場鮮明的兩派。
於連,還有騎兵少校傑森等一群小貴族出身,在風暴軍團內屬於受過良好教育的一批,明顯神色凝重,閃爍的眼神中甚至還有幾分感同身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