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到到底要怎麼贏?
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下,所有的言語和詞彙都已經無比蒼白,甚至是淺薄…臣服,是他們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單詞。
作為新大陸軍團元帥和總指揮,路易和安森站在迎接人群的最前方,周圍簇擁著風暴軍團的軍官和揚帆城的騎士們,冷眼觀望著正在朝碼頭緩緩靠近的三桅帆船。
而在觀望人群的後方,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大衛·雅克帶著自己的小徒弟已經開始揮舞自己的畫筆,將眼前眾人麵對聖戰軍的百態,活靈活現的描繪了出來,一副名為《天國降臨》的新作品即將問世。
畫麵的正中央,是一名正在邁步從艦船上走下來的年輕教廷騎士;穿著簡單乾練的騎士裝束,胸口掛著一枚純銀的秩序之環徽章,柔和的麵部線條讓他看上去很是溫和,像教士多過像一名裁決騎士。
而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卻令在場眾人如臨大敵,彷佛是宣讀神之意誌的判官…猶豫了一下的大衛·雅克,在他的頭頂多畫上了兩個聖靈,一個純潔善良,一個邪惡猙獰。
“怎麼了?”
覺察到身旁的擲彈兵團長表情略有些異樣,安森明知故問的瞥了他一眼“你們認識?”
“有過一麵之緣…在尹瑟爾王亭攻城戰的時候。”法比安微微頷首,冷汗從鬢角快速劃過“當時他代表裁決騎士團,前來向我們傳達教廷的最終決定。”
“……是嗎?”
安森輕描澹寫道,腦海中已經回想起了差點兒讓自己送命的天降火海“你的判斷?”
“這是個極其難纏的家夥。”法比安刻意壓低著嗓音和嘴唇動作
“他會假裝出善解人意的老好人模樣,從交談者的口中套出想要得到的情報,再將自己真正的用意如實告知,用殘酷的事實把對方打入穀底。”
“硬要強行對比的話,倒是很符合不少過去近衛軍的做事風格…很惡心。”
望著法比安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安森卻很沒有良心的笑了。
除了這些之外,無信騎士團還提供了另外一部分關於這位“菲勒斯爵士”的情報——對方不僅是裁決騎士團大團長的親隨副官,聖戰軍的一名軍團長,還是個隱藏得很深的血法師。
這倒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既然審判官的隊伍裡可以有施法者,象征教廷最高戰力的裁決騎士團當然也可以,甚至就算裁決騎士團內存在褻瀆法師也很正常。
但對方的脖子上…卻沒有禁錮三舊神力量的鐵環。
安森微微眯起雙眼,打量著對方光潔乾淨的脖頸,悄悄開啟的“異能”竟然沒有覺察到一絲一毫的魔法氣息。
難道說……
“好久不見了,安森·巴赫準將閣下。”
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菲勒斯止步在雙方十步之外的距離向眾人躬身行禮,脫帽致敬“您看上去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健康。”
“是嗎?”安森不動聲色的回了一禮“我怎麼不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麵呢?”
“不記得?準將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菲勒斯依舊麵帶微笑
“我們當然見過,隻不過沒有當麵寒暄而已——尹瑟爾王庭陷落的那天,我為了遞交教廷關於對克洛維王國建議的答複,可是都已經到了您的指揮部了,怎麼可能沒有見過麵呢?”
話音未落,旁邊的路易錯愕的瞥了安森一眼,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安森當時和自己都進入了尹瑟爾王庭,怎麼可能會留在城外的指揮部?
雖然不能理解,但也隱約能感覺到對方是在用這種方式威脅或者說勒索…年輕騎士的表情略微有些不善,原本想要回禮的手又輕輕放下。
“還有您,能見到您是在下的榮幸,路易·貝爾納爵士。”菲勒斯依舊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微笑“您的兄長克羅格·貝爾納,是我這一生最敬佩的騎士,沒有之一。”
“啊…也包括在場的諸位,很高興能夠和大家在這麼一個風和日麗,風景如畫的日子裡與大家見麵;僅代表聖戰軍統帥部,以及裁決騎士團所有人,向大家致以最真摯的問候!”
一邊說著,微笑的菲勒斯爵士不停地向在場眾人致意,但願意回應他的人卻寥寥無幾;無論是揚帆城的帝國騎士還是風暴軍團的軍官,顯然都更希望眼前的這位立刻原地暴斃,繼續和聖戰軍殺個你死我活。
“廢話還是少說兩句吧。”路易冷冷道“閣下既然到這裡來,想必就是聖戰軍的全權代表了?”
“我?當然不是!”菲勒斯自嘲的擺了擺手“我隻是個打前陣的傳令官而已,還承擔不起和諸位這些真正的大人物們談判的資格;唯一的任務,就是稟告諸位談判使者團即將抵達而已。”
“即將?”
年輕騎士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沒有來?”
“不,他們已經來了。”菲勒斯搖搖頭“隻是前期的準備工作實在是太繁瑣,所以稍微多花了點時間而已,主要因為……啊,他們來了!”
話音未落,眼前一亮的菲勒斯抬起右手,指向頭頂蔚藍的蒼穹。
很快,擁擠的人群和灘塗上響起了驚呼聲。
無數雙眼睛緩緩望向頭頂,一個黑點,一個隱隱約約的黑點撕開了穹頂的雲霧,帶著無可匹敵的壓迫感向紅手灣而來。
死死盯著那呼嘯而至的影子,路易·貝爾納下意識的低聲喃喃
“慈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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