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嫿聽了她的話,眉頭微微皺起,疊在腹前的雙手緩緩攥緊。
她感覺接下來的話,不是旁人能聽的。
禾朝顏繼續說道:“有關於皇家秘密的事情,本宮不能詳細告訴你,但皇上的確在自責,他在自責為何當初被送出去的不是他,而是宸王。”
“皇上雖說在當年宮變時曆經萬難,但好在皇室的口碑在百姓之中尚好,百姓們願意護著皇上,因此百姓們自願組成隊伍,死死守在皇宮外頭,不讓歹人進入傷害當年的皇上。”
元清嫿思緒通了,難怪她出生時就有人說景涼國亂哄哄的,到如今景涼還是景涼,沒有更換人。
她還以為景涼帝身邊有貴人相助,沒想到竟是景涼國的百姓。
“當初整個皇宮內隻有皇上和抵死守護皇家的大臣們,之後便隻剩守衛軍,再無旁人,日子過得孤獨,卻好歹不用受人蹉跎。”
“皇上深知寄人籬下的痛苦,皇上少時並非跟在原皇後身邊,而是跟在太後身邊長大,以皇上作為要挾,來製衡原皇後。因此當知道宸王離開將軍府跟隨公主,公主還派人護著他,皇上是感激的。”
“隻是齊冥皇宮戒備森嚴,我們的人根本探查不到一絲一毫,時間長了皇上打心底裡擔憂,不知他過得好不好,他會不會好不容易出了狼窩,又如虎穴,久而久之便演變成自責。”
元清嫿尷尬了,虎穴?e,她的確養豹子和白虎來著。
“尤其是宸王回朝之後,對皇上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仿若對待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皇上更是自責不已。”
禾朝顏說到這歎了口氣,將挖出來的另一個罐子放到一旁,拍了幾下手掌,將手上的泥土簡單清理了一下,轉過身來。
她們在的院子裡隻有掛在屋門懸梁處的燈籠堪堪照著亮,禾朝顏額頭留有一層薄薄的細汗,餘光灑在她身上,映照著她麵部輪廓更加柔和。
元清嫿見她挖完了,問出自己的心中的疑惑:“皇後娘娘,為何與本宮說這些?”
禾朝顏聞言笑了,笑得楚楚動人,插入發髻的鳳釵隨著她的動作,輕微晃動,像是靈動的仙子。
“本宮後來與宸王相處,慢慢地就熟悉起來,他時常來本宮處與皇上議事。”
說到這,她抬起頭看向元清嫿,眼底格外認真,看得元清嫿不由得身子微頓。
“他曾與本宮提起你。”
她彎下腰整理了下剛剛不小心有些鬆散的衣襟,隨後看向掛在天邊的皓月。
“他很信任你,也願意跟隨你,那時我便想你是怎樣的女子?宸王的心思沉重,旁人皆猜不透他的想法,他的做法更是難以預料,在旁人看來他心思毒辣、陰晴不定、手段高明,之後又因一次戰事,他以碾壓式大獲全勝,朝中更是對他畏懼不已。”
“可唯獨提起你時,他整個人仿佛都收斂了鋒芒,將他身上的尖刺全部收起來,變得溫潤柔和,雖說並不明顯,可本宮卻能察覺到。”
“宸王人不壞,心思純正,待本宮也是敬重,卻唯獨對皇上始終保持戒備,不願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