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澈緊盯著銅鏡中倒映出的自己,眼眸中終於漸漸染上了些許緊張與恐慌之色。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陡然明白自己已然受騙,猛地站起身來,麵容瞬間變得凶狠猙獰,再無方才那副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道仙模樣。
“你如何得知我在此處?誰人告知你的?你自己來的?”他說完,旋即察覺到不對,齊冥的人不應來得如此之快。
元清嫿對他的憤怒仿若未聞,悠閒地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後小口小口地輕抿著:“彆緊張呀,坐。”
軒轅澈呼吸急促,他藏匿在此已有二十年!竟被一個黃毛丫頭尋到,他還不想死,唯有將她除掉!但又不知外麵她帶了多少人手,不敢貿然行動。
她身邊還有一個極為棘手的暗衛,夜冥。更何況,他一個孤寡道士也沒有實力與國力強盛的齊冥抗衡。
軒轅澈咬緊牙關,目光中滿是凶惡與狠毒,若是眼神能夠殺人,估計元清嫿此刻早已命喪黃泉。
元清嫿見他站在那裡毫無動靜,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放置在他麵前,眼眸猶如平靜無波的湖麵:“坐吧,隻要你如實回答本宮的問題,本宮的人不會動你,這裡是景涼,本宮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軒轅澈這般一想,覺得她說得在理,元清嫿在齊冥雖是尊貴的嫡公主,但此地是景涼,還輪不到她一個小丫頭肆意妄為。
他緩緩坐下,喝了口茶,語氣不善:“問吧,什麼問題?”.M
元清嫿也不拖遝,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輕輕晃動:“統共三個問題,隻要回答完這三個問題,本宮可保你性命無憂。”
軒轅澈聽到元清嫿的話,臉上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些許:“你說。”
元清嫿的聲音在屋中緩緩響起。
“第一,元嬌嬌的錦囊你從何處得來?
第二,盧將軍的夫人你將她藏於何地?
第三……”
元清嫿下巴微抬,眼眸緩緩抬起,露出那雙漆黑冰冷的眸子,輕飄飄地看向他,威懾力極強:“第三,當今景涼帝所中之毒,你是如何下的?下的又是什麼毒?”
這三個問題聽著雖是問句,但實際上已然將所有罪責都安在了軒轅澈身上,毫無轉圜餘地。
軒轅澈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到後麵已然坐立不安,渾身顫抖著,仿佛憤怒到無法自控。
他剛欲開口破口大罵,說她放屁,卻發現自己竟無法出聲,嚇得下意識用手去撓喉嚨處,不一會兒,脖子上的皮膚就被撓得一片通紅。
軒轅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猛地低頭看向剛剛喝過的茶水,那是元清嫿遞過來的。
他的目光徹底化作驚恐,一臉的不可置信,手腳並用,拚命朝後退去,“砰”地一聲,從凳子上摔落下來。
不可能,她始終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何時下的藥?茶水也是他屋裡原有的,絕不可能有毒。
元清嫿欣賞著他驚恐害怕的模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暢快,這人竟然還勸她把位置讓給盧嬌嬌?憑什麼?就憑她臉大嗎?
她垂下眉眼,為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並未飲用,隻是放在桌上,拿著杯蓋撇著茶葉:“彆怕,這並非毒藥,隻是本宮沒那麼多時間與你消磨,需要你的實話罷了。”
她所問的問題極為刁鑽,蕭景淮還在外麵等著,以他的性子來說,沒有什麼耐心的他過一會說不定能把這屋子給拆了,她的時間有限。
所以在軒轅澈喝下茶水之後,元清嫿直接省略了認罪環節,直接詢問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