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的話語中夾雜著恐懼與憤怒,她回想起沈家福那番令人心驚肉跳的話,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深知,若不妥善解決此事,自家在春河大隊的日子將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一場預料之外的家庭風暴,正在悄無聲息地逼近……宋母這一番驚天動地的鬨騰,配上她那滿身狼藉、蓬頭垢麵的模樣,猶如一陣陰風驟然刮過平靜的田野,瞬間把附近正在儘情嬉戲的孩子們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如同受驚的小鹿,個個臉色煞白,四散奔逃,邊跑邊高聲尖叫:“媽呀!狼外婆來了!狼外婆抓小孩來了!”
稚嫩的嗓音裡充滿了恐懼與慌亂,回蕩在空曠的鄉間,令人心驚肉跳。
宋母聞此言,氣得全身上下如篩糠般直打哆嗦,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黑,仿佛瞬間經曆了四季更迭。
她咬牙切齒地想,那天她真應該對宋念這臭丫頭下狠手,直接將其扼殺於掌心之下!還有那個叫春生的小家夥,同樣是喂了相同劑量的藥,悠悠此刻正沉睡如死豬,毫無知覺,而春生卻像奇跡般醒來,且重得如同秤砣一般,難以撼動。
若不是這兩個母子的意外阻礙,她怎會功虧一簣?
怒火中燒的宋母幾步疾行,徑直來到宋念麵前,還未張口,眼淚便已如斷線珍珠般滾落,吧嗒吧嗒地敲擊著地麵,顯得格外淒楚。“你這死丫頭,瞎嚷嚷些什麼!非得逼得你親娘我去蹲那暗無天日的大牢才甘心?我到底哪點兒對不起你了?”
她一邊哭訴,一邊用手背胡亂抹去臉頰上的淚水。
宋母雖身處農村,卻擁有一副白皙的肌膚。
與周圍那些常年勞作的婦女相比,她身上還保留著些許城裡人的精致與講究。
平日裡,她總是把自己打扮得整潔利落,即使剛剛從拘留所的陰霾中走出,也依舊一絲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發飾,力求保持那份獨有的體麵。
宋念回憶起,宋母在宋家時,總喜歡擺出一副城裡人的傲慢姿態,仿佛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與眾不同。
據說,她年輕時曾在城裡某戶富貴人家做保姆。
那段經曆似乎賦予了她一種優越感,使她在鄉親們麵前總顯得高人一等。
此時,宋母輕輕攏了攏略顯淩亂的秀發,一雙紅腫的眼睛裡閃爍著委屈與無辜。
“我隻是想幫你帶幾天孩子,怎麼就錯了?你說我虐待你,你自己看看,把自己糟蹋成什麼樣了?我能讓你敞開肚皮吃喝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向宋念那憔悴瘦弱的身軀,試圖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宋念緊皺眉頭,冷冷地看著宋母在她麵前賣力表演,心中無比困惑。
宋母既然已被釋放,為何還敢如此厚顏無恥地跑來她麵前裝腔作勢?作為事件的親身經曆者,宋念對真相再清楚不過,彆人或許會被宋母的演技所蒙蔽,但她絕不會。
電光火石間,宋念恍然大悟。
的確,外人並不知曉那些駭人的細節,宋母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地走出拘留所,必定是因為證據不足,細節不清,再加上春河大隊從中周旋,才得以毫發無損地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