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雲卿記得,明日是姝慧皇後四十生辰,會有一場邀請百官家眷的宮宴。
扶雲卿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姝慧皇後與母親關係極好,是母親義姐。
但因為九皇子生母瑜妃,與姝慧皇後勢如水火,而作為九皇子未婚妻的扶雲卿,從前一直在避嫌,不和姝慧皇後親近。但其實姝慧皇後一直對她都很好,小時候還曾送過她蝶戀花玉鐲。
她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回了自己的雪梔院。
自從前世被祁昱送給神秘人,絞碎成人彘盛放在缸裡,她很久沒這樣自由自在地行走過了,手和腳都還在,人是自由,連風也是清爽的。
久違的、活著的感覺,真好。
走進雪梔院,濃淡相宜的梔子香鑽進鼻腔,絲絲入扣地進到肺裡,扶雲卿看見滿院勝雪如雲的梔子花。
她極愛梔子,因為梔子有頑強的生命力,無論四季都能盛開,且花朵永遠潔白,所以父親母親為她種了滿院梔子。
她看到梔子,就像看到了父親母親,還看到了甜盈。
丫鬟甜盈正在枝繁葉茂的柳樹下提壺澆花,她抬頭看見了扶雲卿,連忙小跑過來“大小姐,你不眠不休地守靈三日,臉都瘦了一圈,奴婢給你熬了人參湯,快喝些補補。”
看見甜盈,扶雲卿眼圈熱熱的。
前世甜盈作為陪嫁丫鬟,跟著扶雲卿到了祁昱府上。
她得臟病時,是甜盈衣不解帶地照顧。
祁昱把她送給神秘人對外宣傳她已死時,是甜盈曆經辛苦找到做成人彘的她,抱著沒了四肢的她一起逃跑,卻在逃去找三姑母求救的路上,雙雙被身後一根鐵鏈勒碎了喉嚨。她死也沒能回頭,看清身後之人是誰。
再見甜盈,扶雲卿鼻尖酸酸的,露出寵溺的笑,掐了掐甜盈的可愛臉蛋,前世就是這樣一張臉,為她奔走操勞,年紀輕輕便累出一身病。
“小姐怎麼一副要哭了的樣子……甜盈逗你開心好不好……”
“我沒事。”扶雲卿揉了揉甜盈的雙丫髻,遞給她個小瓶子,笑眯眯道“把耳朵湊過來,吩咐你去辦件事,何婉婉櫃中有件桃色小衣,你將瓶中之物浸在上麵……”
那瓶子裡裝著梅毒之人用過的傳染物。
甜盈忠誠會武,雖然可可愛愛一隻,但辦事效率極高,做事穩妥,聽完之後,點頭道“小姐放心。”
甜盈被派去看守關禁閉的何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