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也眯了眯眼睛。
陳康勾唇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扶二爺,扶二夫人,請移步醉香居雅閣詳談。”
……
方才目睹了好一場精彩的賭博大戲,人群裡,女扮男裝的扶雲卿,摸了摸人中處的八字胡,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煙鬥,淺淺吸了一口,儼然一副賭場老油條的姿態。
身後,高她一個頭的祁承翊,劍眉微顰,凝睇女子姣好容貌,一吸一吐,煙絲滾滾,頗具萬種風情,但因不熟練,又顯出另一種嬌憨可愛之態。
祁承翊眼底拂過一抹揶揄笑意。
不遠不近地跟蹤陳康等人,扶雲卿走出揮金坊,被煙嗆得咳嗽兩聲“咳、咳,今日倒是巧了,殿下也來逛賭坊。”
“扶姑娘不也巧了不是?我前腳剛進賭坊,便看見姑娘踮起腳尖,擠進人堆裡看熱鬨。”祁承翊薄唇劃過極淡的笑,“姑娘若是不擅煙鬥,日後便扮作書生,也比嗆得滿臉通紅強些。”
他伸手“煙鬥給我罷。”
扶雲卿被調侃了一番,乖乖將煙鬥遞了過去。
祁承翊摩挲著煙鬥,看著女子俏臉尚存的紅暈,放於薄唇邊,微抿輕咬、吐出一圈煙霧,動作矜貴又雅致。
煙霧裡,那雙桃花眸如寒山冰湖。
生的好看漂亮,卻總讓人感到一絲絲涼薄。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扶雲卿有一瞬間,覺得他也挺可憐。
母族滿門被滅、被父親遺棄在冷宮數十年,雖是皇子,卻卑如草芥,被人欺辱輕視,甚至從小身中奇毒,常常被鎖在鐵籠之中。
就連初見,寒冬臘月,他還穿著起球的單薄衣衫。
怕是恢複皇子之身,也必定不太好過。
見女子凝視自己發愣,祁承翊從她眸中看出了某種類似於同情的東西,他唇角斜勾,眼底浮出些許譏誚。
竟然是在,同情他麼?
扶雲卿察覺到自己的冒犯,連忙收回目光。
祁承翊如棄蔽履,扔掉咬過的那隻煙鬥。
二人一前一後跟著陳康與扶庭袁氏進了醉香居。
扶雲卿怕祁承翊囊中羞澀,主動包下陳康隔壁的雅間。
雅間另一邊。
陳康端著茶盞,小小地敬了扶庭夫婦一杯“今日初見扶二爺,當真一見如故,你這摯友我是交定了。”
扶庭道“不敢當、不敢當……”
袁氏心思活絡些,知道前些日子扶雲卿廢了陳康,按理來說,兩家應是仇人,可如今陳康卻和顏悅色地找上門,怕是沒那麼簡單。
思來想去,袁氏摘下鬥笠麵紗“原來您便是陳家公子,前些日子在街上,我那霸道蠻橫的侄女傷了您,實在對不住!這扶雲卿啊,一向霸道狠辣,她在我們扶家,連我都不太敢招惹她的。”
“她傷得我,怎麼輪到扶二夫人道歉呢?”陳康嗬嗬道,“她不尊敬我就算了,還如此不尊敬扶二夫人?你可是她二伯母啊!簡直不像話!如此不肖不善之徒,殺了繼母,又毀九皇子容貌,真怕她有朝一日,也對你們夫婦二人……”
這話未說完。
袁氏泛起一陣寒戰。
見袁氏麵色沉重,陳康又道“她連繼母都敢殺,你們伯父伯母的,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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