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瀾沉默了幾秒，聲音哽咽道：“這聲對不起，是說給我們孩子的。”
顧承宴愣了一下，壓住心裡的情緒，把懷裡的女人抱得更緊了些。
病房裡那股沉重的氣氛一直揮散不去，顧承宴也不知道現在說些什麼能讓季挽瀾好受一些，他能做的隻是安靜地陪在她身邊。
就跟當初她知道林青瑜是被人害死的一樣。
顧承宴這會兒心裡也難受，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突然，病房的門被人敲響，宋淩急急忙忙推開門進來：“顧總，太太，出事了！”
顧承宴鬆開季挽瀾，站起身看他：“怎麼了？”
宋淩表情凝重，欲言又止，最後才說：“楊培死了。”
顧承宴瞳孔一震：“你說什麼？”
季挽瀾聽到這句話，也終於有了反應，她猛地抬起頭：“怎麼可能？他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怎麼會死？”
宋淩歎了口氣：“我們的人是在山腳下找到他的，他是從山上摔下來摔死的。”
他們推測，應該是楊培推了人之後，太過慌張了，跑的太快，沒注意腳下的路，所以摔了下來。
而且楊培摔下來的那段路崎嶇不平，路也很滑，摔下來是完全有可能的。
季挽瀾捂著胸口，難受地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離母親的死亡真相就差一步了，為什麼她失去了孩子連一個真相都換不回來。
如果她沒有來禮村，而是讓顧承宴的人去調查，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賠上兩條人命不說，就連當年的真相也很難調查清楚。
季挽瀾越想，心口就越痛。
她捂著心臟的位置，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顧承宴急忙坐下來，抓著她的肩膀：“瀾瀾，你沒事吧？你彆嚇我。”
季挽瀾臉色蒼白得厲害，顧承宴不放心，立馬讓宋淩去找醫生過來。
“我沒事。”季挽瀾開口，語氣顯得輕飄飄的。
她往後靠在床頭，痛苦地閉上眼睛：“我就是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而已。”
顧承宴沉默了，他擺了擺手，讓宋淩先出去。
他知道季挽瀾又在自責了。
“真的不是你的錯。”他伸手擦掉季挽瀾掉落下來的眼淚，把人抱進懷裡。
“瀾瀾，彆自責，這一切都是楊培自己的選擇。”
其實現在顧承宴說什麼，季挽瀾都聽不進去了。
她在醫院休息了一天，就把宋淩叫了進來，問他楊培現在在哪。
宋淩回答：“已經被他家裡人接回去了，這幾天應該是要進行安葬了。”
昨天他們發現楊培之後，立馬報了警，警察過來調查，確定了楊培的死因就是失足從山上摔下來的。
調查清楚之後，警方就讓家屬把遺體領回去了。
聽完，季挽瀾沉默了許久，突然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宋淩嚇得急忙擋住季挽瀾：“太太，你想乾什麼？醫生說你現在還需要好好休養。”
季挽瀾抬頭看他：“人是因為我而死，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看一眼，你讓開！”
宋淩依舊站在那不動：“太太，你彆這麼想，明明是楊培推了你，自己心虛跑太快才死的，他的命是他自己結束的！”
他明明可以選擇說出當年的真相，然後拿一大筆錢，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