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睺眼神凝固。
意誌體衝天而起,懸浮空中,寒聲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撐不住!我費儘心思蟄伏,從不顯露,等待著蚩尤意誌徹底消逝,繼承混沌之子身份,我根本不關心九黎殘部的目的。”
“就為此時此刻,獲得成為意誌體的機會。”
“現在你告訴我,我的意誌會崩塌…人族,總是那麼天真!”
羅睺嘶吼出聲,手掌攤開。
被東皇鐘籠罩的魔獄被意念肢解,大地崩裂,無數赤紅巨石懸空。
羅睺拿出了魔盒,魔盒中無儘的混沌能量散發朦朧光暈,瘋狂道;“你說意誌體攝入能量會不穩定…倘若整個魔界歲月沉澱的能量入體,會發生什麼?”
安靖舉淡淡道;“你扛不住,當初我爺爺封印戰神刑天頭顱,刑天之怨所化能量,都需要意誌強行鎮壓,無法分神行動,若不是知牧入了局,爺爺將知牧當作刑天之怨與饕餮精魄容器,他便無法離開常羊山,無法長時間維持無極意誌,解放自身力量。”
“我們一起見證!”羅睺嘴角掀起弧度,此時為了乾掉安靖舉,已經毫無顧忌。
“嘭”的一聲捏碎了魔盒。
精純的混沌能量瘋狂溢出,這不是引爆魔盒法則,也不是通過魔盒能量轉化淬煉意誌。
而是直接吞噬。
此時的羅睺意誌體被深邃的混沌氣纏繞。
這朦朧的混沌氣,溢出後,似乎成了液態一般。
侵染羅睺意誌體全身。
恐怖的聲音傳遞,那是來自意誌撕裂的痛苦。
淒厲。
凶悍,殺意。
羅睺的意誌,充斥著毀滅。
毀滅世間所有,唯我獨存。
安靖舉眼神平靜的看著,心如止水,羅睺不可能成功,什麼樣的意誌,可以承受無儘的外來能量,不產生變化。
意誌體,所有所獲必須是自己認同的。
羅睺吼聲回蕩東皇鐘內。
混沌能量開始坍縮,而羅睺的意誌體也開始消散大半。
扭曲的麵龐似乎極為不甘。
懸空的巨石紛紛炸碎,灰塵中,安靖舉緩緩轉身,他轉瞬之間已經感應不到意誌體的存在。
手掌攤開,東皇鐘金色大幕開始消散,化作小鐘回歸。
魔界失去了魔盒能量,無法反哺魔界法則,魔界很快就會衰敗枯萎,九獄很快便會隻剩空殼。
失去所有神性顯化。
也會失去收容入性者的能力。
九黎殘部的鬨劇,已經徹底結束,除了已經入世人間的執念生靈還在世間行動,已經徹底失去了再生力量。
安靖舉落下破碎的魔獄大地。
一抬手,在碎石中掩埋的白發身影顯出,渾身血跡。
肉身心口已經沒了心臟,這對人族來說是致命傷勢。
“鐘馗前輩…”
鐘馗似乎聽到了安靖舉意誌的呼喚,沒有張口。
遊離的聲音傳入安靖舉意誌當中。
“帶我回人間雍州,神君廟,小洞天,你去過那裡,有我的碑,師父張道仙,師妹鐘離也在那裡,多立一塊碑,我師弟張起生的碑…”
“好。”
“還需要我做什麼?”
“鬼族…不,輪回…”
“不滅。”安靖舉意誌輕聲回應,似乎擔心將鐘馗彌留的意識震散一般;“這是你為世間做的貢獻,為執念尋的一處好歸宿。“
鐘馗彌留的意識在聽到安靖舉回應後,猶如風中薪燭,轉瞬消弭。
安靖舉意誌體抱起鐘馗的白衣軀體。
青年眉宇,胡渣,毫無血色的麵容,與朝廷在帝都留下的畫像完全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