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護府,已經坍塌的石堡之上。
安靖舉與節度使米爾紮提坐在碎石之上,一人手中拿著一個酒囊。
朝嘴裡灌著。
米爾紮提側眼,不爽道;“戴著個鬥笠做什麼?裝神秘啊?”
安靖舉在鬥笠下咧嘴;“你說是,便是,節度使大人。”
米爾紮提拿起個灰塵沾滿的羊腿,毫無形象的啃了一口道;“姓安的,死了那麼多人,該罷我的官了吧?朝廷文書什麼時候來。”
安靖舉自顧自飲酒;“朝廷沒這打算,與妖族戰爭,過不在你,想必聖帝武媚兒剛剛登基,不會把你怎麼樣。”
“什麼意思?這官身甩都甩不掉了?”
“你去幫我把這節度使官身拿掉,老子好跑路,受夠了…”
安靖舉搖搖頭;“我隻是個總旗官,六品,還不是實權官職,你是二品大員,你讓我參你,有用嗎?參你什麼,與妖魔勾結?掉腦袋的…不是你掉就是我掉,何必呢。”
“又是這招,王八蛋!彆以為我不知道,這事你能辦!”
“這麼想離開?”安靖舉在鬥笠下側目。
“廢話,老子走商的家底都拿來補朝廷虧空了,老子是個商人,不是他娘的慈善家!這官當的,油水沒有,日日心驚膽戰,一會神仙一會妖怪的,誰愛當,我八抬大轎給他抬過來。”
說著指了指火焰山通紅的光柱;“你老實告訴我,這種鬼東西還有多少?”
安靖舉沉默片刻,淡淡道;“沒了,安心當你的官吧。”
“真的?”
“真的…剩下的都是比這個還要凶的生靈。”
“你他娘的!”
米爾紮提站起剛想破口大罵,卻不想交河都護府城堡之上已經空空蕩蕩,安靖舉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姓安的!老子跟你沒完!天殺的!”
此時極西靈山路徑,金霞飄蕩,佛國顯化。
純淨光頭盤坐靈山大殿,雙手合十。
似乎極為虔誠。
靈山大殿主位,是如來佛像。
兩側則是接引道人,卷毛和尚雕像,另一位則是長發和尚,準提道人金身。
大殿傳出空靈的聲音;“江流兒,奘,人間誕生人皇,我西方教還是得爭這最後一場。”
奘眼眸抬起;“接引世尊,拿什麼爭。”
“自然是你,我西方教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下一步怎麼走,都是穩賺不賠。”
“那就是讓弟子死了?”
“萬佛一體,極樂淨土,哪裡來的死亡一說,江流兒,你的人性太多了,六根不淨,死的不過是人性罷了。”
“我與準提商議過了,交權,萬佛一體,如來意誌,徹底交給你把控,這不是你最想要的嗎?你接還是不接?”
“弟子不接!”
奘眼中泛起冷色;“兩位世尊要犧牲我,來與人皇交鋒,自認為敗不了便肆無忌憚,虛界擴張,壓過解體的道教,還不夠滿足你們的野心嗎?”
“放肆!”
“世尊與我都說的人話,何來放肆一說。”
“江流兒,你的人性已經沒用了,認清這一點。”
“對了,真虛石猴現在虛天界,就在我四梵天,你說我與準提,鎮不鎮的住!”
“世尊又何苦為難一隻天性純良的猴子,祂為我西方教做的貢獻還不夠嗎?”
“再問一遍!接,不接!”
奘緩緩抬頭;“接。”
“有人性,很好,所謂假無極,必須上桌。”準提傳出聲音,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