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草轉身露出來的肩膀,明亮心疼得心臟都跟著抽搐了一下。
小草雪白的肩膀,已經被反作用力下的槍托撞得一片淤青,整個肩膀腫得跟黑麵大饅頭一樣,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男人恐怕也扛不住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畢竟小草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明亮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學校捧著書本讀書呢。
心中若無刻骨銘心的恨,身上就不會有這種倔強不屈的傷。
這也就難怪,小草會說抬不起胳膊。
就算是明亮,肩膀腫成這樣,也抬不起胳膊來。
小草完全是依靠精神力量在堅持戰鬥。
鬼子打完了,精神鬆懈了,那口氣也就散了。
明亮輕輕歎了口氣,在手掌上倒上藥酒,使勁把手掌搓熱,幫小草揉著肩膀上的淤青,歉疚的說道“小草,是哥的錯,難為你了。”
小草淒苦的直視著明亮,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其實小草的故事並不複雜,她出身在一個開明鄉紳的家庭,上麵兩個哥哥都是扛槍的,是跟的哪支隊伍她也不清楚,一走好多年,再也沒回來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反正從她記事起,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打仗。
人們都在麻木的活著,過著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日子。
但是不管怎麼打,都是中國人在打,老百姓的日子過得苦點,會被攤派各種苛捐雜稅,甚至會被抓壯丁。
但是,畢竟絕大多數人還能活下去。
一直到日本人來了,家沒了。
小草心中留下的,隻剩下刻骨銘心的痛。
明亮輕輕歎了口氣,幫小草把旗袍拽起來係好,把著小草兩隻手臂,盯著她說道“小草,隻要有哥在,你就有家。現在你安心養傷,等打跑了鬼子,哥跟你回老家,幫你蓋一棟大房子。”
小草看著明亮,嬌羞的嗯了一聲。
在她的理解中,吃土哥說的蓋一棟大房子,就是吃土哥和她的家。
明亮伸手摸了摸小草額頭,從醫療箱中取出藥片交給小草,說道“還在發燒,吃完藥趕緊休息。”
小草期期艾艾的看著明亮說道“哥,今天晚上你抱著我睡唄?”
明亮呼了口氣,不置可否的說道“你先去睡,我要把這些槍械保養一下。”
明亮感覺,小草一直想讓自己抱著她睡,或許,小草隻是害怕了孤單。
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現在隻剩下了她一個,這種心理壓力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更何況,她還隻是個小姑娘,一個應該還坐在學堂裡讀書的小姑娘。
明亮突然有些理解有兩次上線的時候,ai那個狗懶子抱著小草睡覺了。
小草撅著嘴看了一眼那一大堆槍,哦了一聲,乖乖的鑽進了帳篷。
這麼一大堆槍,豈不是要保養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