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一句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對付魔教妖人,不需講究道義,誰又能挑出什麼理來?”
“那這麼說,無論事情是真是假,無論劉前輩肯不肯殺,他此番都注定要遭逢大劫難了?”
林平之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既然被人盯上了,那麼這一劫是必然要經曆的,區彆就在於能否安然渡過去……依我看,這樁禍事雖然避免不了,但隻要處理得當,還是可以將損失降到最低的。”
令狐衝問道“有何方法?”
林平之道“首先,無論是否真的與魔教之人結交,無論彆人怎麼逼問,都絕不能承認下來,人處於世,固然需要講原則,可這原則卻不是一成不變,可以稍微變通的,遇到這種事如果都能承認,那可不是為人正直、不屑謊話,而是純粹的迂腐傻子罷了。”
“否認交情,也是讓嵩山派有所顧忌的唯一方法,隻要他不承認與曲洋有交情,眾目睽睽之下,嵩山派就不敢對他家人下手,否則惹來眾怒,嵩山派再強再蠻橫也擔不住,反觀他隻要一承認,就是親手將自家親人的性命交付敵手,滿盤皆輸,這就是名義的作用,占著大義,在任何時候都是很重要的。”
“當然了,隻是不承認還不夠,否認與曲洋的交情之後,無論嵩山派提不提要他殺曲洋自證清白,他都要主動這麼做,否則就成了不打自招了,讓前麵的否認變得毫無意義……當然了,曲洋不好殺,所以不是一個人做,而是邀請上幾個朋友,一同去做,如果沒有交情自然最好,直接尋個落單的機會,將人殺了。若是真有交情,則可以事先與對方謀劃好,找個時間地點做一場戲,裝作將人打傷,或者被人打傷都可,再讓曲洋躲入黑木崖不要出來,自可顧全性命。
而在此之後,還要表現得不甘心,廣邀同道,最好將五嶽同盟全都拉下水,大夥聯手去和日月神教做過一場……如果這樣都殺不了曲洋,那就是曲洋真的命不該絕,與人無尤,嵩山派再以此脅迫,可就是他嵩山派故意欺負人了,隻要站住大義,其他各派也不會袖手旁觀。”
“至於之後,裝個傷,不理俗事,低調做人,等過個一年半載,沒多少人關注了,再以大戰之中,傷勢嚴重為名,乍死脫身,找個地方隱姓埋名,既能擺脫嵩山派的糾纏,還能儘情和他那曲兄寄情山水,逍遙快活去吧。”
“林兄想的好深……隻是這樣一來,死的人可就多了。”
令狐衝苦笑。
心中凜然,這林兄,果然好深的城府。看來,師妹說的那件事,未必是誤會了……
林平之不知道他所想,反駁道“令狐兄此言差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麼?恩怨情仇四字罷了。試問千百年來,這世間又何曾少過陰謀詭計與殺戮?五嶽劍派的左盟主素有大誌,就算劉前輩不當這馬前卒,年之內,他也得掀起這場風浪,眼下我所說的不過審時度勢,就勢而為罷了,不僅能自救,還能趁機將左盟主的目光轉移到日月神教上頭去,讓他短時間內沒機會去打五嶽同盟的主意,一舉多得的好事。”
跟著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不過,如果真不忍心,中間這一段其實也可以省掉!”
“那該怎麼做?”
這回問的不是令狐衝,是曲洋。
林平之回過頭“原來這位老先生對此也感興趣?”
曲洋笑了笑“事關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誰不感興趣?”
林平之道“其實也簡單,還是詐死脫身四個字而已……不用費力去掀起正邪大戰,劉前輩第一次邀請同道去殺曲洋的時候,兩人挑好地方時間,準備好兩具身形相似的屍體,毀去麵貌,裝作同歸於儘就好了……懸崖邊上,江河湖畔無一不可啊,當然,最好的還是燒一把火,徹底來個毀屍滅跡,如此一來,後患自除。”
曲洋笑掐著胡須道“原來如此。倒是好計策。”
大和尚卻道“我呸,年紀輕輕的,怎麼乾起陰謀詭計來這麼利索?”
林平之淡淡道“和尚都能喝酒吃肉,年紀輕輕的,怎麼就不能玩陰謀詭計了?”
和尚道“老子是假和尚不行啊?”
林平之又道“和尚能是假和尚,年輕人就不能玩陰謀詭計了?”
和尚大笑道“哈,倒是怎麼說都你有理了。”
話已說完,林平之不再理會旁人,起身對令狐衝道“令狐兄,說了這半天廢話,也該辦正事了。”
“什麼正事?”
令狐衝一怔。
林平之往樓梯口示意,“你看那。”
令狐衝回頭一看,有個老郎中帶著學徒,背著藥箱上樓來。
林平之重新撿起刀,走到田伯光身邊,刀鋒在他胯間比劃,笑眯眯說道“既然大夫已經來了,自然是該為這位田兄舉辦淨身之禮的時候了。”
說著朝老郎中招呼道“大夫,來這邊。”
“不,不要……”
田伯光驀地睜開眼睛,氣息奄奄,發出虛弱的反對聲,同時,費勁地往後挪動。
他不知何時,已然醒了,隻是一直在裝暈。
“原來田兄已經醒了啊,。”
林平之滿臉詫異,接著迅速出手,點住他穴道,令其動彈不得“這樣也好,省的我費力來弄醒田兄了,要知道,清醒時淨身,才更有體會,我可沒打算趁田兄昏迷時來一刀子。”
“你,你……”
田伯光幾乎要急哭。
林平之等大夫過來後,也不再多廢話,頭也沒回說了一句“老人家,捂好您孫女的眼睛”,將刀鋒劃拉兩下,褲子被徹底割開,又乾脆利落地一挑,露出了下身。
田伯光渾身發寒,愈發惶恐,用儘全部力氣,大叫一聲“令狐兄,救……啊——”
話未喊完。
刀光一閃,血光四濺。
求救成了慘叫。
林平之發現這慘叫格外悅耳。
淫賊這種職業,果然很適合挨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