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看過去,卻見是令狐衝。
令狐衝跑到桌邊來,向定逸幾人恭恭敬敬行禮“令狐衝見過師太,見過師叔。”
定逸師太哼了一聲,沒給好臉。
她還惱怒那天令狐衝有心為田伯光開脫的事。
反倒天柏不知此節,這幾日也沒人給他說過這個,他隻道當日為了救恒山派的小尼姑,與這位華山高足聯手鬥了田伯光一場,看他便還算順眼,“沒想到是令狐賢弟,來來來,我來為你們介紹。”
說著他介紹了一下林震南。
聽說這就是林平之的父親,令狐衝略帶驚奇地看了他一眼,急忙行過禮。
天柏道人對旁邊的遲百誠吩咐道“百誠,給令狐賢侄讓座。”
遲百誠急忙起身。
令狐衝連忙拒絕“彆彆彆,遲兄弟自己坐,我隨便有個下屁股的地方就行了。”
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看,這不就挺好的嗎?”
天柏道人笑道“賢侄好氣度,好爽利。”
“師叔客氣了。”
令狐衝笑道,看向一邊,見到儀琳的身影,便衝她招呼了一聲“儀琳師妹,咱們又見麵了。”
儀琳這會兒正偷偷打量著他呢,嚇了一跳,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一陣麵紅耳熱,卻不敢多說。
天柏道人說道“幾日不見,我還以為令狐賢侄已經去了劉師兄家裡,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
令狐衝道“沒有沒有,這幾日我一直在衡陽逗留遊蕩,昨夜才想起明日就是劉師叔的好日子,沒辦法,就連夜趕路過來了,剛剛才到的。”
天柏道人道“哈哈哈,這倒是巧了,我們也是剛剛到的,前後腳的事,令狐賢侄若是再早上幾分,咱們在路上就能碰見了。”
令狐衝看了看他們,搖頭道“那我是真就隻差這一步了,看看師叔你們,衣服還乾乾淨淨,沒濕多少,再看我呢?這見鬼的天氣,還沒進城,突然就給我來一場雨,這都成落湯雞了。”
他說時,又爬了起來“不行了,衣服這麼黏糊糊著難受,師太、師叔,你們稍等,我先擰擰水。”
步子一邁,就往內堂裡一躥。
天柏搖頭笑道“這小子……”
過了會兒,後堂中傳出令狐衝的說話聲,隻是堂中聲音過多,也聽不清楚,沒片刻,令狐衝一身皺巴巴地出來,臉上卻喜氣洋洋,他身後,還跟著個靚麗年輕的姑娘。
到了這邊,原本笑意盈盈的少女見到林平之坐在席間,忽地臉色一白,低下頭去。
令狐衝沒察覺異常,大咧咧道“師叔,師太,弟子忽然覺得今天這雨沒下錯了,你看,就靠這雨,讓我和小師妹在這兒碰上了。”
原來這少女正是嶽不群的女兒嶽靈珊。
“小師妹,來,我來介紹!”
令狐衝接著將在座的幾人介紹了一遍。
定逸師太這時不像是麵對令狐衝,臉色稍緩“你是靈珊?不錯不錯!”
“靈珊見過定逸師叔,見過天柏師叔,見過林總鏢頭、林少鏢頭。”
嶽靈珊低著頭,細語軟聲。
天柏道“有禮了。”
林震南點了點頭致意,林平之卻忽然笑道“嶽姑娘,咱們是否在哪裡見過?”
嶽靈珊麵色又一白,微微抬起頭,否認道“啊?有嗎?沒有,沒有!”
林平之道“我總覺得淩姑娘的聲音形貌有點熟悉,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令狐衝打了個哈哈道“哈哈,我瞧也應該是林兄記錯了。”
又對嶽靈珊道“小師妹,你不是說二師弟他們也都在客棧嗎?眼下師叔們都在,你快去將他們叫下來,拜見師叔。”
“嗯,我這就去。”
嶽靈珊匆匆離開上樓去。
林平之狐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他總覺得,剛剛她的表現有點怪異。
那是害羞還是害怕?
華山派的小師妹何曾會羞羞答答了?應該是後者……可她怕什麼?怕被他認出來她是當日福州城外的那個賣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