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睜開眼時,外麵已經是一片大黑。
而他躺在床上,旁邊一盞床頭燈著微弱的亮光。
抵達的時候還是中午,喝完一頓酒,醒來就已經是深夜了。
好在奧薩馬也沒準備多少酒,至少他現在還能醒過來。
馬克揉著昏沉沉的腦袋,看著頭頂上石磚痕遍布的天花板,長歎一口氣。
他心思活泛,宴席上存在於奧薩馬和紅豆兩人之間的暗流他看得一清二楚。
本來以為這一趟會很輕鬆的。
希伯來軍隊撤出迦沙,也放棄了用武力壓迫巴樂斯坦人的計劃,進入休養生息的階段,戰爭的風險不複存在;
迦沙被封鎖,奧薩馬需要一個有大能耐的國家或勢力為其足夠的物資,用以發展;
而迦沙是一個百萬級彆的城市,哪怕南部隻有一半的人口,其中的潛力都是不可估量的。
尤其是對於一個商人而言。
作為一個旁觀者,馬克覺得自己看得很清楚,也很明白這一利益鏈條上能產生多大的效益。
他如此積極地成為其中一部分,就是希望能從中分一杯羹。
對於一個文化程度不高,人脈低級的雇傭兵而言,這種機會可謂是千載難逢。
“我早該想到的,這種跨越階層的機會不會那麼簡單。”
馬克咂吧了一下嘴,頭倒是不暈了,就是嘴巴有些乾。
他爬起身,摸索著來到牆邊,按下頂燈的開關。
噠。
頂燈毫無反應。
馬克晃了晃腦袋,這才想起來,奧薩馬在宴席上抱怨過,迦沙的發電站雖然還在,但核心設備被希伯來人破壞,還沒完全修複好。
關鍵設施的用電還能保障,但晚上大家都睡覺了,居民區就彆想能通電了。
這也是迦沙的困境之一。
或許,林祥就是知道這些情況,才派個女人過來扯皮?
馬克搖頭晃腦地走向門口。
自從見識過林祥那神奇的手段以後,在他心裡,那人做什麼都像是飽含深意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今天宴席的情況他看在眼裡,卻沒有任何動作。
這一切一定都在林祥的計劃之內!
馬克知道他這種想法有些盲目,但與其自己去煩惱,不如選擇相信大佬的判斷。
選擇大於努力!
出了門,外麵冷冽的夜風一吹,馬克渾身一震,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四處找了一下,儲水房沒找到,反倒是在走廊裡看到了個佇立的黑影。
馬克仔細看了看,原來是個裹著大衣的女人。
這也是個姑奶奶……
馬克走過去,默默地在心裡歎了口氣,總覺得自己應該找林祥多要一份工資才行。
“迦沙晚上很冷的,紅豆女士,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沒辦法和林先生解釋。”
馬克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
他也想表現一下紳士風度,隻是他現在就穿了一件長袖上衣,比紅豆穿得還少,怎麼表現?
紅豆回眸,漂亮得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眸緊緊盯著他。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林祥的女人?”
嘶……
馬克腳步一頓,一臉為難。
說是吧,有些侮辱人了,可他又覺得不可能不是……
“看來你的表情已經給出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