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麟微微側頭,看了眼小澤。
因為之前喝了那碗藥,又被楊淑緊緊夾在腋下在屋頂上風馳電掣了半晌,此刻的小澤狀態極為不好。他整個身子都彎了下來,似乎想要嘔吐,然而乾嘔了半天,卻是什麼都沒能吐出來。
馮麟收回目光,緊接著就毫不猶豫地吩咐身邊的一個人趕緊去請大夫。
楊淑則是輕輕揮了揮手,示意那幾個梅花閣的人往遠一些的地方退去,隨後蹲下身子,溫柔地和小澤說起話來。
馮麟幾人不敢有意見,趕忙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小澤,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想要問我,但是現在我著實沒時間來和你解釋。你現在隻需清楚,隻要有我在這裡,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等一會兒你跟著他們走,好好地調養調養身子。你之前喝的那碗藥,是有問題的。所以在你大哥回來之前,你就暫且在這裡安心調養身體吧。”
小澤乖巧懂事地點了點頭,明白了楊淑話裡的深意。有她在,這些人才不敢傷害他。可若是她不在呢?小澤心裡清楚,自己並不能完全地放鬆下來。
說完這些話後,楊淑又朝著馮麟等人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給這孩子找個舒適的房間。”
“是。”
馮麟連忙應了一聲,接著又讓另一個人領著小澤前往早已安排好的房間。
小澤戀戀不舍地看了楊淑一眼,最終還是跟著那人緩緩走了。
待到小澤的身影消失在了拐彎之處,楊淑這才對著馮麟說道:
“走吧,找個地方,我們好好聊聊。”
馮麟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地領著楊淑朝著分舵的大殿走去。
進入大殿之後,楊淑不禁愣了一下,隨後不由自主地失笑出聲。僅僅隻是談談話而已,馮麟竟然搞得如此鄭重其事。
“您請。”
馮麟往後退了一步,極其恭敬地請楊淑上座。
楊淑也毫不客氣,徑直走到上位穩穩地坐了下來。
而馮麟則乖乖地站在了下手。
“馮舵主不必如此緊張。就我們兩個人而已,也彆站著了,坐下吧。”馮麟訕訕地笑著坐下。
“不知護法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呀?”
楊淑看著他那副模樣,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都叫你彆緊張了,這是乾什麼呢?你現在可是分舵的舵主,這般擔驚受怕乾什麼?我可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你不用如此害怕。”
“嗬嗬。”
馮麟乾巴巴地笑了兩聲,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接這話。
“我知道你是紅花的人。你之所以如此害怕,是怕我拿你開刀,對你的主子出手。但你大可以放心,我沒心思跟你玩這套。”
楊淑深知,馮麟等人對她如此恭敬,是懼於她曾經的赫赫威名,以及她遠超過他們的高強武功。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會真正聽從她的吩咐。畢竟她現在連護法令都拿不出來,她手裡那塊私人令牌,也僅僅隻是對那些願意聽她話的人才有用罷了。
被拆穿了心中的想法,馮麟顯得有些尷尬。但他還是畢恭畢敬地笑著說道:
“是。您隨意就好,我知道了。”
楊淑撇了撇嘴,心裡很清楚馮麟這話也隻是說得好聽而已。
“之後我會留在這幾天,但你放心,我不會乾涉你的任何決策。等我走後,我會把剛才那個孩子留在這裡。你要記住,這個孩子非常重要。如果能夠利用得好,他將會成為我們手中最大的籌碼。但是我要他活著。聽明白了嗎?”“是。”
……
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楊淑就一直在分舵裡慢慢地恢複著自己的內力。
一開始的時候,分舵裡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對這位如祖宗般的人物充滿了敬畏。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肖護法和他們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除了讓他們仔細照顧那個孩子之外,肖護法除去一天三頓飯的時間,甚至很少在他們麵前露麵。她真的沒有讓他們去做任何事,也完全不乾涉馮麟的決策。
在這幾天裡,外界的輿論也在不斷地發酵著。
那天晚上,玉靈瑞回到暗羅衛分部之後,一直陪伴著成君直到天亮。
他一邊安慰著成君,一邊旁敲側擊地向他打聽楊淑的事情。可惜的是,無論他怎麼詢問,成君就是不肯說一個字。
玉靈瑞無奈至極,他總不能去逼迫一個孩子吧。
就這樣,他們一直等到了早上來換班的袁顯評。
袁顯評是洪鎮的三弟子,平日裡性格最為火爆。一聽說昨晚發生的事情,當即就叫嚷著要去找楊淑,把小澤給救回來。
玉靈瑞勸了半天,才勉強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去找楊淑?去哪裡找喲?暗羅衛都找不到,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裡找?
之後他讓袁顯評在這裡守著成君,自己快步回去和沈圖等人說了昨晚的事。
範越長居西北,對天山眾人的脾性都有所了解。所以他也知道,袁顯評的性子是最易怒的。於是他選擇在袁顯評麵前,不動聲色的把顧璟程交代他的話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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