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以前受過的傷,楊淑根本不在意這樣的小傷口,她幾乎感覺不到。左子辰又看不見,而古德生自從見到文雪以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自然也沒能注意到這些。結果到頭來,最先注意到楊淑受傷的人竟然是古德中。
“我知道了,多謝。”
楊淑輕輕一笑,對古德中說。
古德中愣了愣,還想說什麼,,卻終究說不出口。隻囁嚅的說道:
“爹他……”
楊淑其實知道他想說什麼,但她不想聽。她走到古德中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首先,那是你爹,不是我爹,我不承認。其次,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你不用說了,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吧。你可以把我是誰,都乾了什麼?告訴你爹,當年那堆破事兒,他比你清楚。最後嘛,我知道你心中對我有怨,那就怨著吧,我不在乎。還有,彆在糾結該叫我什麼了,就叫我肖護法吧。”
楊淑這一番話說下來,古德中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楊淑把他想說的全都說了,彆把他能說的都堵死了。
古德中突然覺得有些無力,亦如幾個月前看著官府的人查封古家武館那般無力。他怨楊淑嗎?或許是有一點的。但那也隻是一點而已。因為追根溯源,是自己家仙對不起楊淑的。真要說起來,他還得謝謝楊淑,讓他認清了家裡虛假的美好,承擔起了家庭的重擔。更何況,楊淑是他的親姐姐。
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楊淑也不想聽。正如楊淑所說,就算自己對她懷有滔天的恨意,那又怎樣呢?他不是左子辰,更不是墨天浩。他沒有能力把楊淑如何。
他們一家的愛與恨,在現在的楊淑看來,都不值一提。
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是什麼?不是有親不能認,不是有恩不能還,也不是有仇不能報。這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親人的反目成仇。還有就是,無論你對她是愛是恨,在對方眼裡,都無足輕重。你的愛她不稀罕,你的恨她更不放在眼裡。
很不幸,這幾件悲哀的事,都給他古德中碰上了。
楊淑說完,重右往門口走去。但竟然再次被人叫住了。
“楊老板,那個,那個白雪使……”
古德生糾結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問出了心中的問題。可他也隻是問了一半,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還好,他相信楊淑一定聽懂了。
楊淑確實聽懂了,但她隻是微微一笑,說了句:
“既然你是想問她的事,那就親自問她好了。”
說完就離開了這個房間,沒再給幾人叫住她的機會。
古德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要是敢去問那位白雪使,又何必來問楊淑呢?
……
楊淑沒心情理會古家兄弟各自複雜的心情。先去吩咐了一聲找兩個人跟著左子辰三人,然後她就另外找了處地方閉眼休息。一直到江陰分舵的人來請她去吃午飯,她才徹底調整過來。
畢竟她是幾人中受傷最重的,距離之前那場惡戰也不過十幾天的光景。之前從綠柳山莊殺出來的時候,身上有不少傷口都崩開了。雖然剛才已經處理過了,但楊淑還是感覺有些疲憊。
紅花和她關係不好,是以飯桌上隻有她和文雪主仆。當然,影奴旋音其實是沒資格上桌吃飯的,隻是楊淑兩人都並不在意。
也是這個時候,楊淑才有時間細細問起文雪個人,和梅花閣這三年的具體境況。得知肖暮霆是真的沒有因為文雪是自己的人就難為她,反倒對她頗多重用。梅花閣的局勢也和自己估計的大差不差後,楊淑才真正鬆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紅花帶著長恒,準時出現在了分舵門口。
彆看一行隻有五人,他們又可以易容,但若有人想追查,他們幾人的目標還是太大了。所以最後他們決定還是兵分幾路。按楊淑說,當然就是紅花和文雪帶著各自的影奴分彆走一路,然後自己一個人走一路。但是一向和她不對付的紅花,不出意外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梅花閣兩大使者親自出馬,就為了安全把護法帶回去。如今護法怎麼能一個人走呢?”
聽到那聲“護法”,楊淑一陣惡寒。上午的時候還對自己喊打喊殺,下午就開始叫自己護法了。楊淑想也知道,紅花不安好心。
她轉頭看了眼文雪,隻見文雪雖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難得沒有反對紅花的話。楊淑瞬間就明白了,他們來蘇州的確是為了救她來的,一路上也確實要保護她,但更重要的目的其實是監視她。想來也是,她要是肖暮霆,也不可能對自己完全放心的。派兩位使者來,一方麵是對顧璟程的警惕,另一方麵就是為了更好的監視她。文雪跟自己走的太近,派她一個來肯定是不行的。紅花又和自己完全不對付,恨不得弄死自己,所以派她一個來也是不行的。隻有這兩個人一起來,才能互相牽製。
其實楊淑猜,肖暮霆最開始這兩個人應該都不想派的,他應該派另兩位使者來才對。因為青木使是中立的,藍山使和自己又沒什麼關係。當然,肖暮霆應該不知道,藍山使孟科,能有今日的地位,和她也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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