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神探大人!
是盛夏,卻陰雨森森。
杏山的空氣比外麵的要清新多了,墓園建在半山腰上,雖然每年都有人打掃,卻還是在墓碑上看到了歲月侵蝕的痕跡。
十年,十年前,城西孤兒院的慘案還曆曆在目,據說當時很多人都趕來杏山祭拜,不少的好心人還為此籌資善款,讓所有孤兒院的孩子都體麵的離開。
而距今已經過去了十年,很少會有人記得這裡的孤兒了。
逝者已逝,生者也唯有親人才會時刻掛記這一天。
寧思思手裡捧著的是藍色的滿天星,並不名貴,雖然記憶模糊了,可是她還記得有一種藍色的花,像是星星一樣,乾淨漂亮。
寧思思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抑,往年和爸媽哥哥來的時候,總是能感受到恐懼,可今年這種恐懼感轉化成了壓抑,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心口讓人沒辦法喘息。
“今年我十八,來看你了。”
寧思思將滿天星緩緩放在墓碑前。
不遠處,霍餘生打著黑色的雨傘,手中捧著的是白色的花束,看到寧思思的側影時,他稍稍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墓園見到有彆的人來拜祭。
而且,祭奠的花,是天藍色的滿天星。
很少有人會用這種花來祭奠吧?
當霍餘生定神去看寧思思的時候,卻看到了那張不再眼盲的少女。
“我其實很早就想說,往年爸媽在的時候總是不好意思,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你護著我,或許你可以……”
寧思思的一滴眼淚還沒能流下來,就感覺到手腕有一股重擊,寧思思整個人都懵了,手中的透明雨傘滑落在地。
霍餘生怒目圓瞪“把你那天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還回來!”
寧思思微愣,隨後才想到了前天她從麵前這個男人的手腕上拿下的手鏈。
寧思思將眼淚收了回去,一把甩開了霍餘生,皺眉說道“你這個人發瘋了吧?我拿走你什麼了?你憑什麼突然對一個陌生人動手動腳!”
“陌生人?前天你在我麵前裝盲人的時候怎麼不說你是個小偷?”
寧思思露出了一抹笑意“這位先生,難不成你見到過一個裝盲人盜竊的小偷到處宣揚自己是小偷嗎?我看你不僅是眼盲心瞎,而且還愚笨無知,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小心我叫警察了!”
霍餘生還從來沒有這麼受一個女人的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你要叫警察你就叫,看看警察來了,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你!”
寧思思的目光瞥向了寧思甜的墓碑,她是不打算在這個墓園裡胡鬨,當看到霍餘生手中的花時,寧思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是來祭奠的?”
霍餘生冷冷的說“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
“這位先生,我看不懷好意的是你吧?這裡分明就是十年前城西孤兒院的墓園,孤兒院裡的都是孤兒,死了十年,根本就沒有親人!你要麼就是跟蹤我來的,老實承認吧,你就是一個跟蹤狂!”
“你!”
寧思思絲毫無懼的瞪了回去,霍餘生原本就高大,寧思思隻能半仰著頭才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氣勢。
霍餘生怒極反笑,說道“我是這裡死者的親人,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裡?憑什麼就是一定跟蹤你來的?你身上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需要我來跟蹤嗎?還是說你老實承認,你偷了我的東西。”
寧思思後悔莫及,剛才一個著急,竟然沒找好霍餘生跟蹤自己的動機。
霍餘生挑眉“怎麼?說不出來了?那你就把你偷的東西還回來,然後隨我去警察局。”
寧思思結巴的說“你……你這個人怎麼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都說了這裡是孤兒院的墓園,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是死者的家人?更何況,你要是真的是他們其中一個的家人,那你也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把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丟在孤兒院?我看……我看你這個人就是人品有問題,我才不跟你走,你肯定是個壞人。”
寧思思越往後說越心虛,好像編著編著又有點不對味兒了。
寧思思甩了甩腦袋,不對味兒就不對味兒吧,麵前這個男人難纏得很,糊裡糊塗說也比承認偷了東西的要強多了。
“霍小天是我的弟弟,我叫霍餘生。”
霍餘生摘下了自己的黑色手套,滑動了手機的屏幕,將一個兩個男孩的照片擺在了寧思思的麵前,沉聲說“其實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隻是讓你能打斷你那些沒有必要的謊話,另外,我是重案組特彆刑偵組長,也就是你口中的警察。”
寧思思一愣,重案組特彆刑偵組長?這個人和蕭亦寒是什麼關係?
霍餘生觀察著寧思思的表情,以為寧思思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坦白身份而驚愕住了,於是說“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問一問,你到底為什麼出現在這個墓園,還有,你和這個叫做寧思甜的女孩兒是什麼關係?以及,你是不是應該把昨天你偷的東西還給我?”
霍餘生已經伸出了一隻手,等待寧思思將手鏈雙手奉上。
寧思思咬緊了下嘴唇,她現在越看霍餘生越覺得這張臉討厭得很。
寧思思擺著一張臭臉,蠻橫的說“我沒有,我給當了。”
霍餘生冷下臉“你!你把東西當在哪兒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一個撞了人也不知道道歉的警察,真有你的。”
霍餘生危險的眯了眯眼睛,說“警察撞了謊話連篇的小偷,需要的不是道歉,是把她抓起來。”
寧思思盯著霍餘生緊抓著她的手腕,怒道“你乾什麼!鬆開我!”
“當然是帶你去警察局!”
“你!”
一隻修長蒼白的手隻輕輕一打,便把霍餘生緊拉著寧思思的那隻手揮了下去。
蕭亦寒將寧思思拉在身後,神色平靜的說“霍警官,對一個小姑娘也這麼粗暴嗎?”
霍餘生蹙眉“蕭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