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犯哪條法了,打你了還是搶劫了?”老板娘略略低頭,吊著眉毛,斜瞥向薑知。
“你這是限製人身自由,我要報警!”薑知捏緊手機,一臉防備。
“我有說不讓你走嗎?那句話說的?”老板娘胳膊酸了,放下來圈在胸前,背靠在門框上,語帶譏諷。
“你……”
“我說的是,檢查完房間才能走,沒錯吧?可愛的小姑娘,就算你錄著音,我也不怕。”還沒等薑知說什麼,老板娘插話道,意有所指的看向薑知的左手。
薑知握著背包肩帶的左手不自覺地握緊,手心一陣冒汗。作為一個記者,她習慣性地隨身帶著錄音筆,用於隱蔽錄音取證。
通過這種方式,她去很多黑心山村、黑心作坊拿到了彆人很難拿到的一手證據。
沒想到,居然被一個小縣城旅館老板娘看穿了。
“你們還要多久檢查完?”薑知儘量平靜地問道。
老板娘聞言,擼起袖子,露出一隻粗壯的手臂,她轉了轉手腕處的一隻不起眼的手表,眯著眼睛仔細看了十來秒,然後掰著手指算了算。
這還要算?!
薑知忍不住吐槽。
“還有大概十來分鐘吧,檢查房間的老婆子動作比較慢,從東邊房間一個個過來,快的話,差不多這個時間。”
薑知都快瘋了,要是打得過,恨不得把堵在門口的老板娘踢飛出去。
老板娘斜睨著薑知一陣抽搐的眉毛,無所謂的笑了笑,繼續抬頭看天花板上的蜘蛛。
她並不是故意為難薑知,也不是為了敲詐勒索,而是真的要查清楚房間才能放人。
上周房間丟了個燒水壺,查房老太婆發現時,客戶早沒影兒了,隻能摸著鼻子自己承擔。
她也不怕得罪薑知。這個小姑娘一看就麵生,一輩子就來這一次也說不定,得罪就得罪了。
而常來的本地老客戶她都認識,怎麼方便怎麼來,不會這樣磨磨唧唧的走流程。
以前有客戶抱怨查房老太婆手腳太慢了,問她怎麼不請一個利落些的小姑娘。
嗬,請一個小姑娘工資高不說,打掃還不仔細。
還是請老太婆更有性價比。
老板娘心裡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薑知時不時看手機,圍著行李箱不停地轉來轉去,不時抬頭看向樓梯口,等待那個顫顫巍巍的查房老太。
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腳步穩健,不快不慢地向旅館走來。
老板娘聞聲看去,不由得眼前一亮。
朝陽的映照下,一個高大筆挺的的男人迎麵走來,他一頭利落的短發下,是一張剛毅瘦削的臉龐,深邃而堅毅的眼神流露出陽剛與內斂的氣質。
老板娘眼睛都笑彎了,嘴角不由得咧起,欣喜地迎上去。
與老板娘相反,薑知見到他時眸中卻浮現出驚恐,行李箱都不要了,轉身就往樓上跑。
男人見此,眉頭微皺,錯身掠過老板娘,大步向薑知追去。
終究是短胳膊短腿,還沒有跑上二樓,薑知就被男人抓住胳膊,不容置疑地往樓下拖。
老板娘臉色都變了,她見到薑知一臉不情願,想也不想地衝過去擋在她的身前。
“你是誰?你要乾什麼?光天化日強搶民女啊?!”
老板娘伸出粗壯的手臂,一邊環住薑知,一邊連聲質問。
薑知和男人都愣住了。
還是薑知先反應過來,趁機掙脫男人的手,抹著淚說道“大姐,我不想跟他走。”她的聲音帶著哽咽,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