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鼻子也看到了,當時就傻眼了,他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木箱子,貓著腰往黑暗裡跑去,彆管咋地,人先跑出去再說,若是被抓了,雖說沒有性命之憂,但總是件麻煩事,說不定釀成外交事件也說不準。中國不是有句古話麼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大鼻子樂觀了,他還沒跑出兩步,江麵上一束強烈的燈光就射到他身上了,同時有人拿著鐵喇叭喊道“我們是水上緝私隊,所有人馬上抱頭蹲地上,否則開槍了。”
大鼻子不敢跑了,他知道自己跑不過子彈,第一樁生意就遇到水警,真他媽的背到家了。咦,小安呢,之所以把小安叫著,就是看中了他的功夫,有這樣的人加入,一般的勢力他還真不怕,更不怕黑吃黑。
小安快速地從貨堆的頂上溜下來,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他不擔心大鼻子的那點貨,煙土麼,再值錢也沒陳叔叔他們的生命值錢。小安猜測,陳叔叔他們的貨物很大可能是槍支彈藥,不然不會這麼沉。欲對共黨斬儘殺絕的國民黨反動派肯定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落入他們的手裡就等於進了鬼門關,而這是小安不願意看到的,也是小安不允許的,拚了命也得保護好陳叔叔他們,小安覺得這是自己的職責。
小安利用黑暗的掩護,快速地靠近貨場大門,沒有靠岸的水警目前對岸上的陳叔叔他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反倒是堵在門口的警察是他們逃生的攔路虎,小安決定拚著性命也得給陳叔叔他們打開一條生路。
被警察攔路逼停,陳魯並沒有驚慌,乾的就是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工作,怕並不能解決問題,在燈光照射他的眼睛的那一霎那間,他想的卻是怎麼能逃出去。麵對早有準備的警察,陳魯沒把握能全部衝出去,但是六個人六把槍也是可以一拚的,更何況外邊還有接應的蘇光和李誌堅二人。可是,等江上緝私隊的喊話聲響起時,陳魯當即打消了硬拚的念頭,前有阻攔,後有追兵的情況下貿然出擊,隻怕任務沒完成人就沒了,不劃算。對了,忘了還有一個小安呢。
大鼻子想起小安。
陳魯也想起小安。
此時的小安已經摸到貨場外邊了,他打算來個裡應外合,否則不可能衝出去。小安知道陳魯叔叔的本領,他不可能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小安找到暗中接應的爸爸和蘇光伯伯。
蘇光和李誌堅正犯愁呢,因為他們不知道貨場裡麵的情況,若貿然的往裡衝,那不是經曆多次鬥爭的他倆的最佳選項。小安的出現讓他倆頓時覺得有了希望,而希望有時候就是勝利的原始動力。
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以快打快,耽擱下去隻會更加不利,趁著敵人不注意,打他個措手不及,隻要逃出貨場就是成功。
蘇光掂著手槍犯難了,因為他倆隻有人手一把,而小安赤手空拳。小安看出蘇光的窘迫,對他輕聲說道“不怕,我有這個。”說著,小安揚了揚手中的半截磚頭。
蘇光還有些遲疑,一塊磚頭能頂什麼用,有心想把槍給小安用,可是自己赤手空拳的比小安可差遠了,遇到警察,自己可沒把握能擊倒對方。
李誌堅看出蘇光的猶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說道“你放心,小安會使飛蝗石。”
飛蝗石是花四爺的獨門絕技,百步之內百發百中,小安雖然達不到他的水平,但也差不多,這麼一塊磚頭打身上,不死也得重傷,威力堪比子彈。
按照計劃,小安三人悄悄摸到貨場門口,指揮緝私行動的頭頭顯然太過於大意,竟然車上沒有留人,這讓小安三人方便了許多。
隨著一個李誌堅一個手勢,小安率先把磚頭擲向帶隊的警察頭目。
同時,蘇光和李誌堅的槍也響了。
磚頭帶著風聲把站在中間的警察頭頭一下子打倒在地,隨著槍聲響起,兩個警察又被當場撂倒。
這幾乎是眨眼間的事,背部受敵,這是兵家大忌,慌得餘下的警察趕緊找地方躲藏,哪裡還顧得了攔住的三輛黃包車。
槍響的時候,陳魯暗自叫了一聲好,拔槍便射,瞬間就擊倒一個跑在最後的警察。
前後八把槍,又是偷襲,形勢頓時大變。剩下的三個警察哪來及開槍啊,先把命保住再說,至於開槍,連想都不要想,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了,還想玩命,除非是傻子。
陳魯沒有耽誤時間,大喊一聲衝,帶著黃包車就往貨場大門衝去,至於江上的緝私水警,留給斷後的人處理吧,彆看他們有長槍,可要上岸還得一點時間。而這點時間,有斷後的人阻滯,他們可以說算是脫離了危險。
這裡麵最歡喜的其實是大鼻子了,槍響之前他還發愣呢,這他媽的走私生意看來不是那麼好乾的,第一炮買賣就砸了,錢不錢的倒是小事,被抓到工部局就難看了,不光自己難看,老板也難看。被水警勒令站在原地不動時,大鼻子直呼倒黴,看來叫來小安也沒用。咦,不對麼,小安去哪裡了,咋沒見到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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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一響,大鼻子立馬就蹲下了,甭管跑了跑不了,他可不願意死在亂槍下,彆他媽的錢沒掙到就把自己交代在這異國他鄉了,想想自己還沒開始享受生活呢,還沒娶到心儀的女人呢,就這麼掛了,實在虧的很,真他媽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