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安運足了內力,這一聲堪比少林功中的獅子吼,聲震屋瓦,震人心肺,嚇得所有人一哆嗦,媽呀,這什麼聲音這麼嚇人,差點把耳朵震聾,不得了了。膽小的差點嚇癱,膽大的也吃了一驚,這人的聲音咋能這麼大,比長江上的輪船汽笛聲還響,還奪人心魄。
鎮江北嚇了一跳,等他回過身子看到一個半大小子時,頓時來了氣,在他鎮江北的地盤上還有人敢多管閒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看樣子是沒吃過虧,沒見識他鎮江北的厲害,於是,他指著小安罵道:“他媽的,簡直活鬨鬼,哪來的野小子,壞老子的好事,滾蛋,再不滾蛋我弄死你。”
小安順手摸過一雙筷子,不緊不慢地往鎮江北走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了解小安的人知道,這小子憋著壞呢,肯定有倒黴的了,這裡誰倒黴,隻能是鎮江北三個,而不是賣唱的父女倆。
小安還真的憋著壞,他最看不起恃強淩弱的人,你有本事你跟比你厲害的人剛硬去,我還敬你是條漢子,問題你淨逮比你弱小的欺負,那算什麼英雄好漢,今日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不知道做壞事是要受到懲罰的,既然沒人懲罰你,那我就替天行道,給你點顏色看看,讓你長點記性,彆仗著有點勢力就欺男霸女。
看到陌生小子非但沒被嚇走,反倒往他跟前走來,鎮江北樂了,這大早上淨遇稀奇事,吃個皮肚麵竟然能遇到賣唱的,然後就遇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的話他聽不懂麼,還得我再說一遍?於是,鎮江北大聲喝道:“你小子聾了,沒聽見?趁老子還沒生氣之前,趕緊滾蛋,壞老子的好事把你扔長江喂魚。”
小安真的很佩服一些人的膽量,本事沒有,就喜歡說大話,就喜歡仗勢欺人,而眼前這仨,無疑是,你平時招搖我不管,但是今天犯在我手裡,我再不管的話,也彆跟著爸爸陳叔叔他們乾革命了,革命者的擔當都沒有,乾什麼革命。乾革命不就是解救勞苦大眾於水火麼,如今看到勞苦大眾被欺負,自己再不出手,那這革命也彆乾了。
賣唱的爺倆跟小安同乘的一班車,也是要在浦口轉車,老頭的想法跟簡單,反正是賣唱的,哪裡賣不是賣,同時也想借機掙碗麵錢,可沒曾想,一路無事,到了這個麵點卻被地痞無賴盯上了,這樣的事不是沒有,但無不求饒了事,大不了再花一點小錢,賣唱的又能有多少錢呢,可今日,看情形不對頭,不是錢的事了。
二樓的食客慢慢地安定了下來,雖然這個什麼鎮江北怪嚇人,可並沒怎麼著自己,另外,這似乎有熱鬨可看,中國人最喜歡看熱鬨,到哪裡都是,多少年了未曾改變,在這個江邊的麵館裡依然如此。吃個麵能看熱鬨,誰還願意走啊,不看白不看,他們倒要看看這鎮江北能玩出什麼花樣,也有人想見識一下鎮江北的威勢,看是不是傳說中那樣牛。這半路上出了個程咬金,更是吊足了他們的胃口,他們倒要看看這毛蛋孩子的路數,敢跟鎮江北剛硬,顯然不一般。
“有熱鬨看了。”有人暗自嘀咕,興奮的臉上放光。
鎮江北有些怒了,這小子他媽的就一生瓜蛋子,咋好賴話聽不出來,讓你滾蛋已經是客氣的了,不然早就一個凳子砸過去了,哪容你在這充大人,裝樣。鎮江北已經打定主意,要是這小子再不識趣,他不介意教訓他一頓,小小年紀就欠收拾。他不能容忍有人挑戰他的底線,挑戰他的權威,在這片地上,他就是王,一山不容二虎,天上不能有兩個太陽。
“小子,耳朵塞驢毛了是吧,滾蛋,趁老子還沒生氣之前,有多遠滾多遠。”
小安無視鎮江北的警告,他依舊方方正正走著,一直走到離鎮江北兩步的地方站定,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放了她。”
說的當然是賣唱的小女子,除了她還有誰。
此刻,賣唱的小女子兩隻胳膊被鎮江北的倆手下抓著,絲毫掙脫不了。你想,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鬥過兩個壯漢呢,掙紮的結果就是徒勞。
鎮江北不怒反笑,這小子太他媽的有趣了,這二樓少說也有十幾食客吧,都是成年人,這些成年人沒一個敢吱聲的,你一個小毛蛋孩子充大頭,那可怨不得我了,誰讓你讓我不高興呢,我不介意替你家大人管教管教你,讓你也知道這江湖不是你能蹚的,水深著呢。
“你小子,行,你是第一個在老子麵前不聽話的人,好,有種,但是我希望等會你彆哭,知道不知道多管閒事死得快?”
“在南京這地盤上我說的話不好使是吧?”小安說道,給外人的感覺卻是這小子真能裝,那架勢,那語氣跟南京市長差不了多少。
鎮江北這次真的笑了,他媽的,你小子是來搞笑的麼,蛋毛都沒紮齊了還冒充大尾巴狼,唉,這年月啊,真的是亂了,你小子就是想藉此揚名立萬你也不應該找我呀,你會後悔的,後悔的不要不要的,腸子悔青了我都管飯,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給你上一課,告訴你江湖這碗飯不是這麼吃的,噎人啊。
“小子,行,比我還能裝,還南京的地盤上,老子實話告訴你,在老子的地盤上,不是南京的地盤上。”鎮江北不怒反笑,這小子不演戲實在可惜了,竟然敢說在南京的地盤上,聽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南京市長呢。
“你的地盤?你算個屁,我捏你就像捏死一隻臭蟲,就你這個熊樣的,還你的地盤,大言不慚,好話我說了一籮筐,你小子沒聽到是吧,那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小安說道,眼神冷冷地看著鎮江北,他實在沒弄明白,就他那熊樣的,咋就敢這麼猖狂呢,到底依仗的誰,但是不管依仗的誰,就是南京市長也不可以,他必須把人放了,還得賠禮道歉。
鎮江北一愣,這小子刺頭啊,最氣人的是出言不遜,把他說成臭蟲,鎮江北不怒反笑,可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這是鎮江北要發作的前奏,這人狠起來自己都敢砍,更彆說惹他的人了。
有人心裡說要壞,也有人替小安暗暗擔憂,更有人跟小安暗暗伸大拇指,意思少年,好樣的。
“哈哈哈。”鎮江北笑道,然後臉色一變獰笑道:“小子,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說著,鎮江北還捋了一下袖子,這是他的慣常動作,以示他要動手了。
“很好笑是吧。”小安冷哼一聲,手中的筷子疾如閃電飛向那兩個緊抓賣唱少女的家夥。
”哎呦!”
”哎呦!”
兩聲淒慘的叫聲幾乎同時響起,兩個家夥不由地鬆了手,再看吃疼的地方,媽呀,怎著插著一根竹筷子。
一根竹筷子幾乎穿透兩人的手背,不疼才怪。兩個家夥哇哇叫著,顯然亂了方寸,這沒入手背的筷子,拔不是,不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