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他撐不了幾招了。”花四爺說道。
王全點點頭,他也看出來了,虯髯大漢此時全憑著一口氣在硬撐,因為他已經應付不了小安怪異的身手,可以這麼說,小安所使的招數沒有一招是重樣的,全都不按套路來。
又過了十多招,小安瞅準機會,一拳擊在了虯髯大漢的肩膀上,這一拳小安用足了力氣,之所以選擇這個部位,一是不想給予虯髯大漢過多的傷害,二是能立刻打消他還手的機會和能力,能打敗虯髯大漢,小安可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大過年的一家人團圓不香麼,在這西山崖喝西北風,除非傻子才願意。
虯髯大漢沒有躲開去,他沒想到少年的招數這麼怪異,明明躲過了那鞭腿,這小子怎麼會臨陣變招,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揮出這一拳,虯髯大漢想不通,這世間還有這詭異的拳法。
隻聽砰一聲,虯髯大漢的肩膀結結實實挨了小安一拳,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虯髯大漢就覺得自己的肩膀廢了。
虯髯大漢敗了,已經抬不起胳膊了還怎麼打下去。虯髯大漢抱著膀子就往西山崖邊衝去,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了敗了就跳崖,他不能言而無信。
虯髯大漢還沒跑到懸崖邊就被拽住了,一看拽自己的不止少年一個,他臉一紅道:“彆拉我。”
小安和花四爺把虯髯大漢拽離了懸崖邊,再怎麼著也不能眼看著人家跳崖而不管不問,更何況這人又不是壞人,隻是一個不服氣苗南拳的武者,輸了就踐行諾言,這樣的人值得尊重,哪怕敗了。
虯髯大漢沒臉啊,他低著頭,倔強地說道:“拉我乾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我敗了,我承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的話要算話。”
小安一抱拳道:“前輩,得罪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用的不單是苗南拳的功夫,這不算是苗南拳打敗了你。”
虯髯大漢紅著臉不吭聲,他知道這是少年在給自己麵子,可是自己大話已經說了,他丟不起那人啊。不單是苗南拳的功夫不假,但敗了確實事實,而且敗在了一個少年的手下,這傳出去真的很丟人,很丟人。
“走吧,大過年的,去我家喝一杯,說不定我苗大爺已經回來了,等他回來了,也不耽誤你跟他切磋切磋,不打不成交麼,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小安勸說道,隨手把虯髯大漢的棉襖拿起來披到他身上,他不得不承認,這虯髯大漢倒是條漢子,光明磊落的漢子,言出必行的漢子。
“這不好吧。”虯髯大漢說道,但是神色明顯的鬆動了。
“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也不差你一個人啊,是不是花四爺?”
小安跟花四爺擠擠眼,意思你也勸勸,再怎麼著我們也不能看著他跳崖,無冤無仇的,又是大過年的,沒必要。
花四爺當然明白小安的意思,他幫著虯髯大漢穿上棉襖,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家不近吧,聽老哥一句勸,咱喝酒去,來的都是客,李進士家可不缺你這頓酒。”
虯髯大漢思忖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湖西的,二百多裡地呢,我姓趙,江湖外號趙一拳,其實我本名叫趙一全。”
花四爺一拱手道:“久仰,在下花炳章,行四,都叫我花四爺。”
虯髯大漢一驚,隨即失聲說道:“你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花四爺呀,易容術天下無雙的花四爺。”
花四爺笑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咱還是回去聊吧,這裡怪冷的,走吧,趙大俠。”小安笑著說道。
這一聲趙大俠把趙一全羞得麵紅耳赤,都打不過這個半大小子,什麼屁大俠也不頂用,反倒丟人的很,他連連擺手道:“大俠可不敢當,叫我一全吧。”
“那哪行啊,你跟我苗大爺都是平輩,怎麼著我得叫你一聲大叔不是。”
小安說道,笑嘻嘻地看著花四爺,意思我這樣沒錯吧,這虯髯大漢怎麼著也得有四十五六了,叫聲大叔也不為過。
虯髯大漢連連擺手,頗為尷尬地說道:“你我非親非故,叫我一聲大哥也不為過,老兄少弟麼,誰也不吃虧,想讓我去你家喝杯酒,你就叫我趙大哥,不然我就不去了。”
小安躊躇了一下,又看看花四爺,意思不言自明。
花四爺直樂,這個趙一全真是個性情中人,這樣的人好處,於是就對小安道:“江湖兒女,無非就是個稱呼,趙大俠這樣說了,你就這樣叫吧,你說是不是趙大俠?”
趙一全擺著手說道:“花四爺可不能這樣叫,叫我一全就行,不然我沒法跟你去了。”
花四爺道:“好,好,一全兄弟,咱也彆在這客套了,走,喝酒去,這天我看著怪暖和,是不是要下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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