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乏看熱鬨的,但是更不乏嫌事太小的,這大過年的,也是一年中難得的清閒時光,難得有如此的熱鬨可看,所以,有人挑唆小安,他們認為,隻有這樣才能揚眉吐氣,才能睡好覺吃好飯,同時還能跟親朋好友諞一諞,他們村怎麼怎麼厲害。
順子不信邪,緊跟幾步,還是想抓住這個叫小安的少年,可是這次真的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在他暗喜之際,突然就覺得手腕一緊,沒容他反應過來,臉就貼到地上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他才知道,自己趴在地上了,臉貼著地。
這什麼情況,順子瞬間就愣了。
圍觀的人一陣哄笑,這人摔的動作就是鄉下俗稱的狗啃屎,這架勢實在不雅,也實在令人好笑,這可是一個壯年男子,可就這麼狗啃屎一般趴在地上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呦,打不過小安也不能這樣啊,要磕頭就好好的磕,這樣算啥,小安,帶壓歲錢了麼,沒帶的話我有。”
人群又是一陣哄笑,這樣的場合總是不缺說能話的人。
說能話的人也沾沾自喜,獲得了不一樣的滿足。
小安揮揮手,心裡卻想,你就彆跟著搗亂了,你沒見這家夥都懵了,要是跑你家裡要飯吃你給不,壓歲錢,想都不彆想,也不知你哪來這麼多能話。
小安蹲下身子,看著順子發笑。
順子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自己怎麼回事,但是他十分納悶,沒明白自己咋不明不白地趴在地上了,他隻記得抓住這小子的肩膀了,還沒使勁抓到跟前呢,就覺得手腕一緊,然後就趴在地上了,快得比眨眼還快,快得順子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順子還沒爬起來,一抬頭看到一張臉,嚇了一跳的順子索性不起了,把頭埋在胳膊彎,看你能把我咋樣。
小安扒拉了一下順子,語氣中不乏譏笑:“就你這樣的還混江湖,跟個娘們混有啥出息。”
小安沒想到摔了這家夥一跤沒事,這一句話卻讓他炸毛了。
這大個子猛地爬了起來,指著小安道:“小子,信不信我揍你,剛才我那時沒好意思下手,讓著你知道不知道,我怕打傷了你你家大人不願意。”
小安樂了,衝順子一勾手:“誰讓誰還不好說呢,來,再試試。”
順子怒道:“試試就試試。”
說著,一記猛拳搗向小安,小安摔他他沒急,小安說他的心上人,他急了。說他的心上人梅子是個娘們,是娘們不假,哪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不是娘們,但是,這娘們你不能說,你說了就是冒犯,就得挨揍,你說我也就算了,說她可不行。
小安胳膊一架,撥開順子的拳頭,一塌身子,右肩膀就扛起了順子。
圍觀的人一陣叫好,這小安也太厲害了吧,咋輕輕鬆鬆就把這大漢給扛起來了,就像扛麻包一樣,這要是一撂,還不把這小子摔個半死,你看那小子,暈了吧,也不咋呼了吧,原來就是麵蛋啊,樣子怪嚇人,其實就是個白搭飯。
小安扛著順子轉了好多圈,然後才放下順子。他沒有把肩上的這大個子像摔麻包那樣摔下去,他怕那樣的話把這人給摔壞了,那樣的話對解決德彪的死沒有好處。
順子早就被轉懵了,腳沾地了,卻像踩在棉花上,軟軟的,想倒,那架勢就像喝了二斤燒酒,當不了自己的家了。這一刻,順子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也忘了怎麼來的了,滿腦子就一個問題,這是咋了,咋暈了呢,沒喝酒啊。
小安就沒再理會順子,徑直回了家。
爺爺在當院子站著,仰頭看著樹上的鳥窩喃喃自語,看到小安就問德彪家的事處理的咋樣了。
小安簡單說給了爺爺聽,爺爺聽了撚須直樂,然後搖搖頭說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娘們是作到脈了,咱不管了,就由德彪媳婦的意思辦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以來就是這個理。”
“還不不知道自己死到臨頭呢,還以為花兩個錢能了了,這誌龍大娘太可惡了,該死,你沒見那嘴臉。”
小安說道,眼前還浮現著德彪晚娘那副可惡的麵孔。
“唉,這德彪可是個人才啊,李家莊少有的人才,可惜了。”進士爺歎息道,然後又說:“老古語,女人當家牆倒屋塌,這兄弟幾個可叫他娘給害了。”
“爺爺,你說這娘們咋這麼歹毒,有德彪哥這樣一個兒,多好,要麵子有麵子,要裡子有裡子,哪找去。”
“唉,所以說眼目頭子淺呢,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這樣啊,沒辦法,天生的歹毒,骨子裡帶來的。”
爺爺歎息道,一邊歎息還一邊搖頭,顯然也是感慨良多。
“爺爺,我晚上要不要去盯著點?”小安問道。
進士爺想了想說道:“你去去也無妨,德彪那小媳婦能答應你,估計不會走扯,問題是她手下那一幫如狼似虎的家夥,要是綁架她就壞了,天冷了尿黃尿,人急了生盜心,這一夥人的力量不可忽視,怕就怕他們急眼了,亂殺一氣。”
小安點點頭,抬頭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空,然後就去了後院。
小安老早就吃了晚飯,然後就去了德彪的晚娘家。
離老遠就看到德彪的晚娘家亮著燈,但大門關得嚴嚴的。小安隱在一處草垛後,側耳傾聽,隱約聽到小孩的聲音。這樣看,德彪的小媳婦果真守信,沒有急著下手,小安的心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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