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服務員有問題。
這件事情在蘇白從酒吧的吧台上憑空找到那本筆記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蘇白不懂推理,但在收集線索和整理線索方麵表現得會比普通人細致一些,這種感覺就好像蘇白剛開始學習冥想,在整理身體裡到處亂竄的力量的時候比其他玩家掌握得更快更好一樣,他喜歡那種靜下來將碎片一點點整理拚組起來的感覺。
將碎片一點點整理拚組……說起來,這不就是拚圖的玩法嗎?從特質“拚圖能力提高”,再到擁有“厲鬼拚圖”的能力,這一切和蘇白的性格和習慣脫不開關係,似乎冥冥中自有安排。
所以蘇白在不懂太多推理的情況下,他慣用的推測方式其實大部分時候都隻有一個,那就是通過拚組線索排除一切不可能的答案,那麼剩下的那個答案不管看起來多離譜,都有可能是真的。
而事實就是無論是普通玩家還是程巡他們都對這本筆記的情況一無所知,甚至表現出了絕對的詫異。而當時蘇白進入酒吧和自助餐廳的時候,能夠看見他走進去的那個人,就隻有一直一動不動站在前台處的一號服務員。
當時的八位服務員除了一號和蘇白之外都已經被彭振他們解決掉了,再加上當時蘇白確認過並沒有任何玩家在附近,唯一有可能將筆記放進酒吧的就隻有一號。所以蘇白拿到筆記走出來的時候也曾經詢問過當時站在前台後的一號,隻不過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而已。
另一點讓蘇白在意的是筆記裡的內容,以及之前彭振他說過的話。
按照蘇白看過的那本筆記的記錄,記錄者經曆的那場遊戲裡出現的一號服務員是一位有著教導主任氣質的女性,甚至還為那位女性一號服務員繪製了畫像。
這一點本身沒有什麼問題,畢竟所有服務員都來自伽藍做實驗時期死在酒店裡的遊魂。因為每次穿上服務員製服的遊魂都不一樣,所以每次出現在玩家們麵前的服務員也都有著不一樣的麵容,這也是為什麼蘇白這個陌生麵孔的出現沒有引起程巡他們懷疑的主要原因。
但問題是後來彭振在大廳裡說過,八位服務員中隻有一號的麵容是從未改變過的。
這一點本該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但彭振他們顯然隻是把一號當成是發布任務或者推動流程的特殊npc角色,再加上一號從來不離開前台,也從來不會像其他幾個服務員遊魂那樣明裡暗裡阻止他們的計劃,也就對一號的存在感到習以為常了。
蘇白也努力回憶過他剛剛進入酒店身處那間更衣室時的畫麵,他確實看見了牆上的服務員製服一點點變成了實體,然後一個跟著一個走出更衣室。但當時最後一個離開更衣室的蘇白隻注意到了距離他比較近的幾個服務員,記憶裡並沒有出現過一號服務員的臉。
一直到匆匆換上衣服離開更衣室,蘇白才注意到他是第八位服務員,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看見了走在最前麵的一號服務員。
一號真的在更衣室裡出現過嗎?一號真的和其他服務員一樣都隻是無法安息的遊魂嗎?
一號將那本筆記送到蘇白手上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些還難以拚合的線索已經在蘇白的腦海裡徘徊了太久,最終變成了蘇白站在一號麵前脫口而出的這個問題——
“伽藍在哪裡?或者說,你到底是誰?”
站在櫃台後麵的一號依舊一動不動,似乎完全聽不見蘇白說話的聲音。
而周圍的其他玩家以及因為失去實驗體幫助和對火焰感到恐懼而不敢輕舉妄動的程巡他們,也都看向了蘇白和他對麵一動不動的一號。
服務員雖然是一座酒店不可缺少的一環,但至少在不久之前,洛麗瑪絲酒店裡所有的服務員在玩家眼中都是可有可無,甚至一抬手就可以砍掉他們脖子然後揚長而去。
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原本一直被他們當成花瓶的八號其實不僅擁有意識,而且是可以操控恐怖藍色火焰的恐怖鬼物!
是的,玩家知道八號絕對不可能是人,畢竟根本不可能有人類玩家能夠擁有那樣恐怖的力量。特彆是程巡和程巡的那些手下們對實驗體的肉體強度再清楚不過,他們知道就算是如今被譽為玩家中最強者的不死鳥風鈴的火焰,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讓那些實驗體燃燒殆儘。
所以他們確定八號絕對不是人!
而是極其恐怖的鬼物!是敗在他手上也理所當然而且不算丟臉的恐怖詭異之物!
但是現在,已經被玩家們貼上了“鬼物”和“詭異之物”標簽的八號剛才不知道去了哪裡,等那個恐怖的存在重新回到大堂之後,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殺死程巡他們這些把酒店搞得烏煙瘴氣的家夥,而是衝到那個跟木頭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的一號服務員麵前質問他到底是誰?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為了女兒的病不得不跟在程巡身邊的彭振突然覺得自己世界觀有些崩塌。
上一秒他們這些人還是酒店的控製者,下一秒不止八號,連酒店前台都有隱藏身份了嗎?難道說他們在這座酒店裡的所作所為從頭到尾都隻是一處鬨劇?他們隻是戲台上的演員……或者說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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