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誠還未及回應,目光便被緩緩打開的頭等艙艙門所吸引。
率先魚貫而出的,是幾個身著筆挺商務大衣的中年人。
他們平日裡想必都是在商場上殺伐決斷、沉穩乾練。
然而此刻,卻全然沒了往昔的從容。
跟經濟艙的乘客一樣都是腳步急切,前推後搡地衝了出來。
儘管臉上強裝著鎮定,但是驚恐與疲憊如陰霾般尚未散儘。
眼神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後怕。
下樓梯時,雙腿好似不聽使喚,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
江誠心頭一緊,目光急切地掃過那群人,卻沒有看到周穎的身影。
江誠見狀就要往樓梯上麵走尋找周穎的身影。
剛上飛機的艙門的時候,就見周穎推著一個小型的行李箱臉色發白的往艙門走。
她的麵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慘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內心的恐懼。
雙腿發軟,每邁出一步都好似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幾乎站立不穩,那模樣像是一朵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小花,脆弱得令人心疼。
看著那纖弱的身影,江誠一臉心疼的衝了上去將周穎緊緊抱在懷裡。
那力度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體溫與力量給予她無儘的安全感。
周穎本就緊繃到極致的神經,在這突如其來的溫暖懷抱中瞬間決堤。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此刻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水,奪眶而出,肆意地在臉頰上奔淌。
她哽咽著,喉嚨像是被什麼哽住,聲音帶著哭腔,顫抖且無助:“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江誠隻是緊緊抱著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嗚嗚,剛才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就連遺言都想不起來,飛機一直在搖晃,我害怕極了...”
此時,地勤人員已經開始進入艙內檢查事故後的一些情況了。
另一邊,趙啟明剛想跟上江誠就接到了上級航空局打來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那頭傳來的第一句問候竟是關切江誠的安全。
趙啟明握著電話的手猛地一緊,內心的震撼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泛起層層驚濤駭浪。
這江誠究竟是何方神聖?
航空局的領導居然如此關心他的安危,看來自己這次接待任務遠沒那麼簡單。
要知道,他們所屬的航空公司並非私有性質的大型企業。
現在想想,自己為何會毫無征兆地被委派來接待江誠。
這背後的緣由,應該不止是因為江誠封殺“老鼠行”那般簡單。
層層迷霧之下,仿佛隱藏著更深不可測的暗流湧動。
趙啟明那點頭哈腰的姿態格外諂媚,仿佛電話那頭是能掌控他生死的閻王。
好不容易陪著小心接完電話,額頭上已然滲出細密的汗珠。
同時,應急救援的團隊,消防的人員都開始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現場一片忙碌喧囂。
甚至還有機場的安全人員手持專業的攝像機,鏡頭開始記錄著現場的狀況。
眼見江誠和周穎正堵在艙口,兩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趙啟明心頭一緊,他深知江誠身份非比尋常,此刻要是驚擾了這二人,自己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他趕忙衝著那些心急如焚、正要上前的救援人員和工作人員擺了擺。
那動作幅度極大,近乎誇張,示意大家暫且按捺,等候指令。
隨後,他自己則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著江誠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走得輕手輕腳,生怕弄出一點聲響。
待走到近前,他微微抬起頭,目光飛快地掃了一眼周穎。
這一眼,卻如同被磁石吸引,再也移不開半分。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仿佛被一道電流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