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國一手拿著紙條,一手拿著香煙,胳膊底下還夾著一個皮包,一副城裡街溜子的形象,顯得十分嘚瑟。
王大山則顯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原買主兒來了,但他不想賣。想賣的那位,在屋裡坐著喝酒,耳朵像狼一樣豎了起來,警惕的聽著外麵的聲音。
王大山絲毫沒有因為與石塚隔了一道牆而降低自己的表演質量,無論動作表情亦或是台詞,都保持了一個較高的水準。
隻見他有些唯唯諾諾的看著許建國,小聲的問道“大哥,那碗我不想賣了,定金我這就退給你,真不好意思,麻煩你等會兒,我這就給你拿錢。”
說完就準備往屋裡走。
“啥玩意?不賣了?”許建國聽了之後,一把薅住了王大山的衣領,然後把紙條舉到了他的麵前。
“看見沒,你自己寫的條,當初可是說好的,你要是交不上貨,十倍賠償貨款。咋地小老弟兒,你這是要毀約啊!
想毀約也行,把賠償款拿回來,我立刻就走。
要是拿不出來錢,那就可彆怪我不客氣了!彆說在大白山這一畝三分地,就算是省城,你滿世界打聽打聽,誰不給我幾分麵子?
小子,我勸你最好彆出什麼幺蛾子,趕緊把碗拿出來,我就當你啥話不說。要不然,我高低非讓你局子裡蹲幾年不可!”
許建國揪住王大山不放,生怕一鬆手他就跑了。
王大山被揪住領子,隻能低聲下氣的說道“彆,彆,大哥,你先放手,有話咱們好好說。”
但許建國就是死抓住不放手。
正在兩個人掙紮之際,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住手!你抓我弟乾什麼?”
王大山一聽就知道,是李援朝回來了。
李援朝兩步走到王大山和許建國之間,一把扒拉開許建國的手“乾啥,你是誰,還想動手是咋地?
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啥地方,你還想在我們莊子裡動手,嫌活的太長了?”
李援朝十分護犢子。
王大山則是悄悄的對他說道“哥,這人就是我跟你說的,跟之前買碗的那人是一夥兒的,今天拿錢來提貨的。”
做戲做全套,王大山沒有一絲鬆懈。
石塚與渡邊在屋子裡也仔細的觀察著外麵發生的一切,堂屋的門敞開著,再加上窗明幾淨,剛才的一切都落入了他們的眼裡。
石塚已經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了,此時正小聲的跟渡邊講述。
“渡邊君,這個元青花碗,支那人在之前已經賣給了彆人,現在那人上門來取貨了,我們要想個辦法把這個碗弄到手才行。”
“先生,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才好!”
“不急,先看看事情的進展,實在不行我們再出麵。”
石塚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能想到的,隻是用自己日本人的身份出麵,希望能用身份來壓過外麵的這個人。
此時外麵的爭吵聲也愈發的大了起來。
“你是他哥啊?你來的正好,這是你弟寫的條,你家有一個青花碗,已經賣給我大哥了,我大哥讓我今天拿著條過來結賬收貨。
現在你弟說不能賣給我了,你看看咋辦吧。
要麼賠我十倍的錢,也不多就五百塊。要麼,我送你弟弟去公安局,讓公安局的人辦了他。到底想咋樣,你哥倆給個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