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不動聲色的壓了壓手,示意稍後再說。
倪元璐頓時心安了不少,跟著這位太子爺做事,的確讓人非常舒服。
太子殿下叫他放心,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朱慈烺接見了南京的文武大臣之後,就徑直來到皇宮,南京城本來就有皇宮,裡麵也有宮女和太監,但是因為沒有主子,所以略微顯得衰敗。
朱慈烺作為太子,住進去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就算不合情合理,那又怎樣?
連京城的大人們都拿他沒什麼辦法,這些在南京城養老的大人們,就更沒有什麼辦法了。
彈劾?那就彈劾一個試試。
在這裡,朱慈烺第一時間接見了倪元璐。
倪元璐和京城的時候不一樣,倪元璐不過才五十歲,而且因為保養得當,並不顯老,甚至連頭發都沒有開始發白。
但是來到南京的這一個多月,這位大人的鬢角,竟然都已經染上了白霜。
按理講南邊的山水更養人,在這個地方,人應該要更顯得年輕才是,足可見這位大人,在南京的這一個多月是有多麼辛苦。
朱慈烺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暗自感慨,這位大人無論是能力還是骨氣,都算是不錯。
所以自然不能像另外一個時空一樣,自縊殉節!
他要讓這個人得到極大的名聲,讓他名垂青史,給他封侯拜相!給他足夠的身後名!
“倪老,你今日說的要是我再不來,你都不知道怎麼辦了,是什麼意思?”朱慈烺聲音溫潤,看著就像是謙謙玉公子一般。
哪裡有京城麵對那些官員時的狠厲?
倪元璐苦笑著說道:“臣到了南京之後,按照殿下的指示,開始賑災。”
“很快,災情就有所緩解,而因為殿下提供的牛肉實在是過於美味,這種美味在南京周圍傳開了,無數達官貴人都來購買牛肉,臣又用這些牛肉,來購買糧食,至此,災情幾乎得到了控製。”
這些事情,朱慈烺在京城都已經聽說了一些,可他有些不明白,既然災情都已經得到了控製,那為何倪先生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倪元璐繼續說道:“但是現在,臣的壓力越來越大。”
“臣按照殿下的指示,壓著春耕,等著殿下來種植土豆,但是江南的百姓,卻並不相信什麼土豆的存在。”
“一開始還壓得住,畢竟殿下給他們吃的,他們還是對殿下非常感激,但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春耕慢慢要結束的時候,百姓們就有些等不下去了,即便是並沒有任何的雨水,也想要將苗給種下去。”
“因為他們認為,種下去可能就來雨水了,總好過這樣乾看著,而且太子殿下這麼長時間沒來,那多半也不回來了,就算來了,也已經過了春耕的時候了。”
“所以不少百姓再度借貸青苗款項,將青苗給種了下去,臣儘管百般阻止,也依舊沒有辦法。”
“殿下要是再不來,這些人可能都要選擇種水稻了。”
朱慈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其實就是對於土豆的存在,這些百姓表示懷疑,這也很正常,畢竟換做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會懷疑。
每個新事物的誕生,都需要一定的接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