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的眼睛終於變回藍色的了。”
眾人激動歡呼。
慕靈汐卻暗暗一驚。如果眼睛的顏色變成了藍色，她要怎麼回到暗夜宮去？
從藍霜那裡，她早就得知，鮫族已經沒有聖果了，也就說，她無法再改變她眼睛的顏色……
至於慕靈汐之前的眼睛為何變成了黑色，那還得從她出生時說起。
慕芯瑤的身上自然不會有多餘的聖果。那慕靈汐的眼睛又是如何變成黑色的？
冷飛夜隻以為慕芯瑤在離躍城受傷後一直未愈。其實就算再嚴重的傷，在經過十幾年的休養肯定早就痊愈了。更何況，慕芯瑤能治好冷飛夜的隱疾，證明她的醫術是極好的。既然如此，她又怎會治不好自己的舊傷？
慕芯瑤其實並非因為受傷一直不愈，而是她幾乎耗儘她的修為，強硬將慕靈汐的眼睛變成了黑色。
耗去的修為自然不可能在短短十幾年修煉回來。更何況這還是幾乎無法修複的創傷。
而慕芯瑤其實就算不被人下毒，她的壽命也不會太久。就像那些無法修行的普通人們一樣，他們的壽命也就短短的幾十年。
慕芯瑤死了，慕靈汐自然不知道她的黑眸是怎麼來的。她以為也許是因為她的生父是人族，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眼睛是黑色的。或者她隻是一個個例，她出生時眼睛就變成黑色。
族長隱約猜到了，但這樣沉重的事實，他認為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因為，就算慕靈汐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樣呢？除了給她增加負罪感，什麼意義都沒有。
年輕了幾百歲的族長此刻看著像人族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樣，連聲音都變得更中厚了。
隻不過，在眾人瘋狂的歡呼聲中，慕靈汐顯得過於安靜了些。她的目光雖然落到了下方，可她並未聚焦在某一處，因為她此刻擔心的是，她要如何回到人族，回到冷飛夜的身邊去。還有龍熙晨和宮傲寒，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是鮫族，他們會怎麼做？會像兩千年前的三族一樣還是……
慕靈汐不敢繼續想下去。忽然間，原本一切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她眸色的改變而變得不確定和沉重起來。
如果知道，繼承尊主之位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那打死她，她也不會答應的。可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唯想辦法接下來該怎麼辦。
族長自然沒有錯過慕靈汐的神色變化，但他也知道，他此刻什麼也做不了，所以也就當不知道。
他們鮫族的貴族從未有過和人族通婚的前例。可既然慕靈汐已經是一個結果了，而且看她的意思她也愛上了人族，並不打算在鮫族久呆的樣子，族長想，也許不破不立吧。
當人群終於散去，慕靈汐獨自來到了一片空地附近。透過曆史的痕跡，慕靈汐隱約能看出，這應該是當初的靈藥田。
她意念微微一動，被移植到她空間裡的聖樹就被種到了那塊空地上。環顧四周空凸凸的地麵，慕靈汐忽然覺得那顆聖樹是那麼孤單又突兀。
她神識掃了掃空間，這才驚覺她在地龍之森竟是挖了那麼多的靈草靈花，空間的一半都被填滿。
意念再次一動，空間內所有的靈草靈藥全都被她移植到了那塊空地上。原本空凸凸的地麵，此刻竟是綠意盎然，宛如春天忽降人間，春意肆意。
“藍展離見過尊主。”
忽然，慕靈汐的身後響起藍展離的聲音。
她回眸望去，那是一位潮氣蓬勃的年輕男子，大約二十歲左右。慕靈汐對他並不熟悉，隻是在人群中見過，知道他是族長之子。
慕靈汐微微頷首，不知他來意。
“尊主，這些……都是你弄來的？”
藍展離露出驚喜的神色。其實他也沒什麼特彆的來意，他隻是想找個機會多和慕靈汐接觸接觸，好讓慕靈汐對他有印象。
“嗯，這些給我也沒什麼用，讓它們留在這裡，或許能有些用吧。”
“尊主，您不知道？這些，這些用處太大了。”
這個慕靈汐倒真不知道，所以她微微愣了一下。她的本意是為那塊空地添點綠意。
“我父親是族裡的煉丹師，但奈何海幽境內沒有什麼靈藥，所以就算想練丹也沒有辦法。可現在有了這些，他就可以為族人煉製提升修為和各類療傷的丹藥了。”
“你認識靈藥？”
“嗯，我也和父親學習醫術和煉丹，但因為沒有靈藥練手，所以……一切隻停留在理論上。”
藍展離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