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風光無限的林老太,如今成了一把灰,讓人有些感歎唏噓。
林初墨緊緊攥著蘇淵的手,眸光充滿複雜。
本以為自己會很悲痛,很難過。
但其實沒有。
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心頭有什麼東西放下。
或許,重新來過,對於老太太才是最好的選擇。
“小夥子,這一堆灰有啥好看的?”
嚴師傅點了根煙,眯著眼道“我從業二十多年,平均一天三趟活兒,多的有十來趟,有路邊的流浪漢,也有住在皇宮裡的達官富貴,就沒見過一個死了以後,還能燒出花來的。要說人走到這一步,最後大的價值,就是埋在土裡,給花花草草當當肥料。”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聶憐雪惡狠狠瞪過去。
說這種話,不怕給家屬帶來刺激?
“老師傅說的是有幾分道理。”蘇淵笑道。
“哎,還是這小夥子看得開。”
嚴師傅彈了彈煙蒂,上下打量蘇淵道“我總覺得你不是什麼一般人,眉心總有一股淡然,特彆適合乾我們這一行。小夥子,你是乾什麼的?有沒有正經工作,要不要來當我徒弟,一個月給你開2萬,轉正3萬加獎金。”
“你這活兒,我是乾不來的。”蘇淵搖搖頭道。
“小夥子,你不要以為在這兒工作是晦氣,人都躲不掉死亡,我們算是送他們最後一程,也算是給自己積陰德,以後下去了,說不定能謀個一官半職,上麵被嫌,下去被鬼敬,多好。”
嚴師傅以為蘇淵是在嫌棄不體麵,一臉認真道。
蘇淵無奈笑了笑。
聶憐雪低聲問“現在怎麼辦?人都成這樣了,已經查不出來什麼了。”
就算請來再牛逼的法醫,對著一堆骨灰,也得大罵一句‘神經病’。
“你說怎麼辦?”蘇淵沒好氣道。
“你……好吧,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自信的,我檢討。”
聶憐雪淡淡道,眼神卻盯著蘇淵,仿佛在說,你敢接下我這句道歉,我們就斷絕‘親情’關係!
蘇淵無奈搖搖頭,也不再搭理,轉而看著一處空蕩蕩的地方,眼神深邃,平靜道“都出來吧。”
霎時間,整個火化間陡暗。
四周密不透風,連窗戶都沒有,但卻切身感受到陣陣陰風,吹的人脖子發寒。
嚴師傅拿煙的手一抖,瞬間瞪圓眼珠子。
就見陰暗處,接連浮現幽光,一道道虛幻的魂體出現。
嚴師傅揉了揉眼睛,發現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全是自己這兩天燒過的,瞬間嚇得渾身僵直,不敢動彈。
“林珍玉。”蘇淵緩緩道出林老太的名字。
一陣陣鐵鏈碰撞聲傳來,如同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
一位陰差牽著林老太的靈魂,從陰暗中緩緩走出。
“閻羅大人!”陰差當即向蘇淵跪下。
“將她喚醒。”蘇淵道。
“是。”陰差撤下束魂鏈,將一道印記打入林老太額頭。
林老太空洞的眼神,迅速恢複神色。
一看到蘇淵,林老太驚呼“蘇淵!”
“大膽!”陰差大怒,一聲暴嗬差點將林老太靈魂震散。
“膽敢直呼閻羅大人尊名,罪當魂貶九幽,永世不得翻身!跪下!”
林老太嚇得當場下跪。
蘇淵瞥一眼陰差,陰差連忙垂下頭,瑟瑟發抖。
“林珍玉,你可知是誰害了你?”蘇淵平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