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周安東把印刷廠股份合同拿出來交給周安琴,“本來我想著,等你大學畢業再交給你。後來想了想,你已經長大了,你的東西還是自己保管吧。”
周安琴接過去“迪雅印刷包裝有限責任公司!”
安婧拿過去看了看,笑著說道“哎呦,周廠長,行啊,給妹妹送了價值十五萬的大禮。”
“這是我送給她的嫁妝。”周安東微微一笑,然後對周安琴說道,“我就是讓你知道,咱不缺錢花,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沒錢了管哥要。
明年上大學了,交男朋友了,你一定要記住,不能花男朋友的錢。因為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無功不受祿,是起碼的原則,也是對自己的尊重,更是避免被對方看輕。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的,比如喝瓶汽水,吃根雪糕,偶爾出去吃飯,花的不多,這還是可以的。
畢竟男人也是有自尊心,有些時候,讓他們為自己喜歡的女生花點錢,也是很有麵子的事。”
安婧不顧形象哈哈大笑著說道“搞個對象,你搞的那麼複雜乾什麼。”
這個年代,人們的思想還沒那麼複雜,而且學生大多數都窮,搞對象談戀愛,出去吃飯的時候肯定不多。但周安東必須要給大妹灌輸這種觀念,免得走上社會,在這方麵吃虧。
周安琴紅著臉說道“上學的時候,我才不搞對象呢。”
周安東說道“搞對象我不反對,但你必須要讓我知道。”
安婧把股權合同放到周安琴手裡“拿著吧,十五萬的嫁妝,你哥還真舍得。不過,你要祈禱,這個印刷廠彆黃埔,不然你這嫁妝也就沒了。”
此時沒有人能想到,就這兩張紙,價值二三十億。而且有了周安東的存在,這兩張紙的價值會更高,甚至會翻幾倍十幾倍。
1992年,7月25日,星期六。
周安東剛到辦公室,辦公桌上的電話鈴就急促的響了起來。
拿起電話,聽筒裡傳來顧青的聲音“廠長,今天是高考查分的日子,你說讓我提醒你來著。”
周安東精神一振“你現在在哪?”
顧青說道“我已經在區教育局門口了,我看到了好幾個,咱廠的孩子。”
周安東說道“我現在就過去。”說完放下了電話,起身就往外走。
九十年代初,高考基本還處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狀態,一個班裡差不多有五六十名學生,但能考上本科、專科的,加起來也就那麼十來個。
而這個時候,沒有電腦,電話也不能查分,隻能到教育局詢問。起初教育局會把學生的名字和分數張貼在大門口,後來就寫在小紙條上,念到誰的名字,誰去拿。
高月娥穿著已經洗的發白,印著江州電子廠字樣,還有些肥大的藍色工裝,在公交車上下來。
此時剛過八點,教育局門口早已人頭攢動。看著那黑壓壓的人群,高月娥心裡突然變得很是緊張。
“怎麼回事,門怎麼還沒開?”人群中有人焦慮的喊了一聲。
“就是啊,這都八點多了。”又有人說了一句。
太陽出來了,溫度漸高,人群這麼密集,心情又緊張,情緒自然就有些躁。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家長,而且還是有那麼點身份的。不然,一個普普通通老百姓,可沒人敢起幺蛾子。
這時,教育局的門開了,幾個老師模樣的人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好像他們的臉上,就有答案一樣。
站在人群中的高月娥,雙手緊緊握著拳頭,臉上的汗順著鬢角往下流,但她卻感覺到自己有點冷,臉色也變得有點白。
她太緊張了,不停的東張西望,想要找一找自己的同學,可是人太多了,黑壓壓的都是腦袋,她也看不到誰是誰。
焦急的等待,總是能讓人感到時間流速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