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我們天河村,隨便哪塊耕地,一鐵鍬挖下去,就有稀土含量。”
“十多年前,王博文當上村支書後,就養了一批小混混,開始盜采稀土。”
“在我們村,王博文就是土皇帝,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把集體利益當成了他自己家的。”
“王博文?他私設刑堂,被他打殘打死的,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個。”
“躺在擔架上的這位叫周慶國,他癱在床上好幾年了,就是王博文乾的。還有這個小兄弟的腿,也是王博文打殘的。”
“報警?沒有用,鎮裡那些人,包括派出所,都跟王博文穿一條褲子。誰要是報警,用不到半個小時,王博文就會知道,然後被他打擊報複。”
“縣裡也沒用,我們去了,王博文什麼事都沒有,反而會把我們抓起來關半個月。”
“舉報走私稀土?他們都是蛇鼠一窩,官老爺都被喂飽了,怎麼可能會查。”
“隻要不太貪心,不得罪那些有能量的人,稀土走私就很難被查到。”
“……”
佟懷宇坐在沙發上,雙眼死死盯著電視,上麵是采訪村民的畫麵。
新聞已經播五分鐘了,居然還在播,讓他的心沉到了穀底。
一開始,村民上山大喊著還我血汗錢,還有王博文那囂張的態度。
接著發生衝突,但沒有大強子殺人的畫麵。
而小混混被追的滿山跑,讓佟懷宇和郭自丹他們看得很是樂嗬。
但當出現采訪村民的畫麵時,他們就感覺不太對了。
什麼穿一條褲子、蛇鼠一窩、被喂飽了、打擊報複……
這樣的詞彙都播出來了,隻要政治嗅覺有那麼一點敏感的人。
都能意識到,中樞要有大動作,這是在造勢。
郭自丹神色變得從來沒有過的嚴肅“感覺,不太對啊。”
佟懷宇沉著臉“上麵要有大動作,而且看這情況,可能不僅限於定南。”
範宇倒是很沉著“就算不限於定南,難道還能把事情擴大到整個贛江省?”
佟懷宇搖頭“擴大到整個省,這個動靜就太大了,應該不至於。”
李俊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陰惻惻感覺,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有些慌,眼神很飄。
“那是不是說,上麵要動的就是贛洲?”
郭自丹拿起茶幾上的煙點了一根“不用太擔心,範爺爺還在京城坐著呢,要想動贛洲,沒有他老人家點頭誰敢動。
我估摸著,上麵的目的還是打擊稀土走私,其他的也就是摟草打兔子,順便的事兒。所以啊,下麵的人肯定會倒黴,但像李叔這樣的級彆,肯定沒事,要不然範爺爺怎麼可能妥協。”
範宇笑著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家老爺子隻要還在一天,贛江的天就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