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溫如玉說有人要殺諸葛神機,雲天行著實吃了一驚,停住腳步,急道“那我們快回去告訴諸葛先生呀!”
“走吧。”溫如玉笑了笑,“我已經告訴他了。”
雲天行撓了撓頭,邊走邊說道“你幾時說了,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沒聽你提殺人的事。”
“這四句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溫如玉笑著解釋道,“危星古有危險災難之意,是北方玄武七宿之一,諸葛神機是天機城的主人,而且隻有在月圓之夜出現,這月亮指的自然就是他,星危月隕便是說他有生命危險。”
“這虎豹豺狼嘛,是借用《蜀道難》裡的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是想告訴他要提防身邊的人,因為想殺他的人就在那間屋裡,而且是他身邊的人。”
雲天行聽到這裡,忽然笑道“‘長夜漫漫,百爾無知’,溫大哥,後兩句你是故意調侃人家的吧。”
溫如玉笑道“誰讓他不告訴我四海盟的消息了。”
雲天行搖頭苦笑,心道“想不到溫大哥也會這樣捉弄人。”
在他的印象裡,溫如玉大概是一個神態莊重,不苟言笑的人,這樣的一麵他還從未見過,想來也是,像溫如玉這樣肩挑雲隱,心懷天下的人,多少有些身不由己了,哪能像自己一樣可以談笑無拘,任意妄為。
一想到這,他不禁替溫如玉感到難過,同行的兩個人,曆經艱難險阻,一個得到了回報,另一個卻是空手而歸,這其中滋味無以言說。
人生又何嘗不是這樣,有些事你努力過了,也許沒有成功,但並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因為有彆人在同一條路上成功了。
雲天行收回思緒,道“溫大哥,你這四句話太難懂了,諸葛先生他能懂嗎?”
溫如玉道“彆人或許不懂,他一定會懂,如果他不懂,他就不是真的諸葛神機,相比這個,我倒是懷疑這提醒根本就是多餘的。”
雲天行笑道“如果他沒發現有人想殺他,那他就不是真的諸葛神機。”
溫如玉笑道“聰明。”
兩人說笑著走出暗道,鐘婉笙、妙清、逸清塵頓時鬆了口氣,在外麵擔驚受怕,可真不比進去裡麵的人差上多少。
溫如玉環顧四周,道“馬兄他人呢?”
妙清一指牆角,一臉厭惡地說道“嫌我們吵,躲那睡大覺去啦。”
溫如玉眯眼一看,果見牆角裡躺著一個人,這牆角離火把最遠,馬無賊又一身黑衣,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溫如玉剛想去叫他起來,妙清立刻拉住了他,道“彆管他,讓他繼續在這裡睡好了,我們走。”
溫如玉向逸清塵使了個眼色,逸清塵氣呼呼地走到牆角,輕輕踹了馬無賊一腳。
馬無賊翻了個身,抱住逸清塵的腿,不停用臉頰蹭來蹭去,嘴裡還不停喃喃自語“美人,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逸清塵雙眼一瞪,又狠狠踹了三腳,拂袖而去。
馬無賊驚醒,叫道“誰踢我!”
——
在溫如玉和雲天行離開後,殿堂內又陷入了沉寂,每個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任何言語甚至是眼神上的交流。
老麥仍在剝著麥穗,剝完一個,再從口袋裡拿一個,天知道他已經剝了多少,好似他的口袋裡裝著一整倉麥穗,永遠都取不儘,吃不完。
於生垂著頭,冷冷地看著這隻即將攀上他鞋尖的黑蜘蛛,喃喃自語“不知死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