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行聽知冷雪坪得了病,卻不知是什麼病,心下十分著急,道“老太婆,你彆總兜圈子,你直接告訴我,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怎樣才能好,也好叫我有個施力處,若隻這般說,我可一點忙都幫不上。”
冷雪坪道“誰要你幫忙了,我死了,你不清淨?”
雲天行歎了口氣,道“看來是我擾到你了,我這就去向葉閣主辭行。”說完便要走。
冷雪坪愣了愣,忙追上去,拽住他的披風,緊緊攥住,道“不要走。”
雲天行停住腳,道“好歹朋友一場,說話夾針帶刺,有什麼意思?你既不認我這個朋友,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沒的汙了你的眼,臟了這裡的雪。”
冷雪坪咬住嘴唇,眼中已含了淚,道“留下吧。”
雲天行道“放手!”
冷雪坪慢慢縮回了手。
雲天行回過身來,道“冷雪坪,我再問你一遍,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冷雪坪低著頭,望著腳下的雪,道“我這病不是凡藥能治的,跟你說了也無用。這病是好是壞,要看心情。心情好了,便好一份;心情壞了,便壞一分,隻能這樣一天一天地熬,彆無他法。”
雲天行道“真的沒有彆的法子?”
冷雪坪搖頭。
白雪茫茫,兩人麵對麵佇立雪中,四目相對,卻不知各自在想些什麼。
冷雪坪取出一支桃花簪,遞到雲天行麵前,道“還你。”
雲天行望著這支簪子,道“這是那日在江南分彆時我送你的那支?”
冷雪坪點了點頭。
雲天行道“既然都送你了,那便是你的,乾什麼再給我?我一個男人,可戴不了這種東西。”
冷雪坪轉開頭,道“你戴不了,可以給彆人戴。”
雲天行愣了一會,道了一個“好”字,接過桃花簪來,折斷,摔在雪裡,轉身向追憶樓去了。
冷雪坪望著他的背影,落下淚來,蹲下身子,將簪子拾起,攤在手裡看了一會,緊緊握住,向蓮花峰去了。
這一日,天又降大雪。
午後,雪勢愈大,雲天行側坐窗邊,半個身子都在外麵,身上落了雪,他也不顧,隻是愣愣地望著天上的飛雪,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丁玲把屋裡的暖爐燒旺,走來窗邊,道“公子,天冷了,把窗戶關了吧。”
雲天行道“我要看雪。”
丁玲道“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雲天行沒有回答。
丁玲也不再說,搬了把椅子來,坐在窗邊,陪他一起看。
雪地裡人影晃動,丁玲站起身來,探著身子往外瞧了瞧,道“是小嵐來了。咦,她怎麼還抱著一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