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雲天行走出追憶樓,回身看到門楣上“追憶樓”三個字,登時愣住了,丁玲見他忽然這樣,叫了幾聲,不見他答應,倒似突然石化了,正不知如何是好。
柳蕙伸開手掌在雲天行麵前搖了搖,道“小哥哥,你咋了嘛?你說話呀!咦,怎麼眼球也不動了?”
丁玲麵色微變,道“公子,你怎麼了?你可彆嚇我啊。”
柳蕙忙試了鼻息,向丁玲道“你不用害怕,呼吸正常,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丁玲擔憂道“能自己好嗎?要不要我去飛雪閣找個大夫來?”
柳蕙笑道“不用找大夫,這是他們男人的通病,看到美女就這樣呆。你不用管他,一會兒就好了。小哥哥症狀比我哥輕,我哥看到美女就流鼻血,他那樣都沒事,小哥哥隻是發呆,更不會有事啦。”
丁玲半信半疑,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可這裡也沒有美女啊。”
柳蕙道“怎麼沒有,我不是嗎?”
丁玲道“你當然是啦,可公子天天見你,怎麼之前不這樣,這時候突然這樣了?實在奇怪。我就怕是彆的病症,要不你看著公子,我去找個大夫來,好歹彆耽誤了公子的性命。”
柳蕙雙手掐腰,把櫻口一撅,道“你不相信我嗎?”
丁玲忙搖手道“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公子突然這樣,我……好擔心。”
柳蕙道“你放心就是,我哥常跟我說,他們男人都這樣,一看到美女就挪不動腿。小哥哥隻是發個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過一會兒就好啦。”正說到這裡,忽聽“鏘”的一聲,轉頭一看,雲天行手裡多了一柄出鞘劍。
丁玲大驚,叫道“公子,你拔劍做什麼?”
柳蕙泰然自若,隻是微微一笑,道“丁玲,你莫慌,小哥哥隻是忽然想起了我,動了欲念,我又矜持,他心向往之而不得,日久憋成病,實在忍不住了,這才想來硬的。你先回避回避,我自有法子治好他這饞病。”
丁玲拉了拉柳蕙的衣袖,小聲道“我看這架勢不像啊,你不會是看錯了吧?咱們還是去找飛雪閣的人來幫忙吧,萬一動起手來,傷了誰也不好。”
柳蕙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把他這饞病治好,叫你心服口服。”
丁玲忙拉住她,道“你先彆過去,我看公子這神情不像是動了欲念,還是先叫飛雪閣的人來看個究竟吧。”
兩人正在分辨,雲天行忽然又向追憶樓走去,柳蕙見了,忙叫道“小哥哥,我在這裡,你往哪裡去啊?”
雲天行似是沒有聽到,走到追憶樓院牆外,向這畫軸般的朱牆看了幾眼,深吸一口氣,以劍作筆,竟在牆上寫劃起來,其“筆力”之遒勁,恰似劍引龍蛇走位,字逼紅粉出牆,端的是精妙非凡。
丁玲和柳蕙這時也已跟了過來,對望一眼,又向朱牆上的字看去,一麵看他寫,一麵念道
清清冷冷天上仙,不食人間煙火憐。
月下瑤台非人境,亦無風雨亦無晴。
眾生希願香火盛,春經秋緯何時眠?
芳齡幼齒韶華日,安能皓首對窮經。
偷閒小落江南鎮,尋花覓劍泛舟遊。
清潭深深深幾許,老樹盤根鼠洞多。
濁酒一杯君莫笑,飲完禦劍向西歸。
瑤台好,瑤台好,又相逢。
月老醉酒紅線亂,太歲臨頭災禍生。
天關急報群妖聚,飛馬先行斬六魔。
冰雪聰明出奇策,雷厲風行入陣林。
劍蕩八荒乾坤震,氣吞四海碧潮生。
白衣烏發染塵垢,玉骨冰肌遭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