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在親人墳前磕了頭,又哭了一場,才跟著紅漪上了馬車,依在她的懷裡抽噎。
丁玲與何繡衣怕彩蝶總去想傷心事,也都過來陪她玩。彩蝶到底還是個孩子,有這麼多人陪著玩笑,心情自然好轉。
雲天行騎馬跟在車旁,聽著車廂裡不時傳出彩蝶的笑聲,稍稍鬆了口氣。拍馬趕上吳英雄,道“昨晚派出去查探的人還沒有回來?”
吳英雄道“剛才有一個回來了,其他的還在繼續查探。”
雲天行道“可有查出屠殺安樂村村民的人?”
吳英雄道“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基本可以肯定,應該是一個叫‘不二齋’的勢力所為。”
雲天行道“不二齋?”
吳英雄點了點頭,道“這不二齋是扶風郡境內的一個新興勢力,創立到現在不過才兩三個月。他們看天下大亂,扶風郡無兵,便將當地官員扣押,不但“挾天子以令諸侯”,還代替官府強行征稅,更可恨的是,他們征的稅比官稅高出兩倍還要多,實在猖獗至極。”
雲天行道“現在兵荒馬亂,地都荒了,有些人家連飯都吃不飽,拿什麼繳稅?”
吳英雄道“有養家畜的可以用家畜來折算,沒家畜的有彆的值錢物件亦可,總之得拿出與稅款等價的東西。如果繳不上稅,不逃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雲天行道“安樂村裡也有幾個富戶,但卻沒能幸免於難。我倒是覺得屠村不是稅款問題,而是另有彆情。”
吳英雄道“爺爺有所不知,不二齋還通過當地官府頒布了一條規定,大意是說一個村的村民負有連帶責任。如果一個村子裡有一半以上的人繳不上稅,就跟全村人都沒繳稅一樣,那這個村就會失去官府的庇護。安樂村被屠,應該就是因為有過半的人沒有繳稅,因此遭到了不二齋的洗掠。”
雲天行想了想,道“他們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富戶代替貧戶繳稅,從而將壓榨進行到最大化。如果一個村子裡的財富不足以繳清半數人的稅款,這個村在他們眼裡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吳英雄道“安樂村並不是唯一一個被屠的村子。”
“什麼?”雲天行忽然變了臉色,“還有彆的村子被屠了?”
吳英雄道“目前已知的,至少還有兩個。”
雲天行攥緊韁繩,道“不二齋的頭領是誰?”
吳英雄道“隻知道叫不二先生,沒有更多的信息。”
雲天行道“再多派些人去打探。”
吳英雄道“交給我。”
雲天行勒馬回轉,跳到馬車上坐下,正與葉孤鸞說話,突聽彩蝶在車廂裡咯咯的笑,掀簾一看,見她正曲著手指頭在彈丁玲的腦袋。
雲天行笑道“彩蝶,你乾什麼欺負你丁玲姐姐?”
彩蝶道“我沒有欺負丁玲姐姐,是她玩遊戲輸了,我在懲罰她。”
雲天行道“彩蝶也帶我一起玩好不好?”
彩蝶道“好啊。”
紅漪拉了拉彩蝶的衣角,道“彩蝶,你彆帶他玩,他一點兒都不會讓人,要是讓他加入,我們四個人的腦殼都得被他給彈裂了。”
何繡衣笑道“你說差了,不是四個人,是三個人。我們三個跟他非親非故,彈裂也就彈裂了,你是他未過門的媳婦,他舍得彈你才怪。”
紅漪道“怎麼不舍得,剛才我還跟他玩呢,被他彈了兩次,我都沒機會彈他。”
何繡衣道“呦,兩個人在車裡還做遊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