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正在穿衣。
在他身後的床榻上躺著一個女人,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
人是剛剛被他用雙手扼死的,脖子上還殘留著紫色的淤痕,雙眼翻白,原本紅潤麵龐也已變成了紫青色,死相淒慘。
她到死的那一刻,都還不明白,秦壽為什麼要殺她。
難道僅僅隻是因為她笑他像個蛆蟲?
這是一個玩笑,根本不能夠當成殺人的理由,她心裡是這樣想的。
但她不知道,從未挨過打的秦壽今天遭到了毒打,心情差到了極點。她這個不合時宜的玩笑,在秦壽聽來,充滿了惡意,就像緊隨毒打而來的嘲笑與挖苦,讓秦壽傷上加傷,如此才激起了秦壽的殺心。
秦壽穿著打扮好,在桌旁坐下,倒了一盞溫茶,仰頭飲儘,放下茶盞,大聲道“來人。”
一個黑衣紋麵人推門進來,單膝跪地,道“公子爺有何吩咐?”
秦壽道“最近有沒有得罪過我們七星幫的人?”
紋麵人想了想,道“通寶錢莊的大掌櫃王萬錢。”
秦壽道“因為那三萬兩銀子?”
紋麵人點了點頭,道“前幾日,王萬錢派人來收那三萬兩銀子的欠款,因賬房沒有現銀,幫主便讓那人帶話給王萬錢,請他再寬限一月。那人說他在王萬錢麵前誇下了海口,不拿到那三萬兩銀子,死也不肯回去。幫主見他坐地耍賴,便讓人將他趕了出去。他心中懷恨,也不知跟王萬錢胡說了些什麼。第二天,王萬錢就讓人寫了狀子,去官府告我們欠債不還,過……”
秦壽擺了擺手,道“可以了。”
紋麵人問道“公子爺要做什麼?”
秦壽向床榻上一指,道“看到那個死人了沒有?”
紋麵人道“剛進來就看到了。”
秦壽道“你現在可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紋麵人道“公子爺莫非是想來個移花接木,栽贓嫁禍?”
秦壽微笑點頭,道“王萬錢的嶽丈上個月剛剛離世,他發妻回娘家陪老娘,至今未回。你把這個女人放到王萬錢的被窩裡,偽造成他殺的假象,再去芳香院花些銀錢,讓人指說王萬錢一直有收她做妾的念想,並揚言說不同意就殺她。具體怎樣做,你自行斟酌,務必把事情做得乾淨利落,不要讓人懷疑到我們七星幫頭上來。”
紋麵人道“公子爺隻管放心,我這裡已有主張。”
秦壽揮了揮手,道“去吧。”
紋麵人用床單將那女子的屍身包好,又將她的衣裳一件件撿起來,一並帶走了。
秦壽站起身來,提一盞燈籠,來到七星幫的酒窖,見有七八個人守在入口處,正要進去,為首一人上前攔住,道“公子爺請留步,幫主特意交代過,沒有他老人家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秦壽道“連我也不行?”
那人道“這是幫主的意思,我們也沒有辦法。”
秦壽抬手便是一記耳光,打得那人踉蹌倒退,問道“現在能進了嗎?”
那人捂著臉道“公子爺莫要與我們為難,這是幫主的命令,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不好違犯。若公子爺非要進去,可先去征得幫主他老人家的同意,那時我等自會放公子爺進去。”
“啪!”